出郭寻春未见春,东华踏遍软红尘。
不知蝴蝶化为我,何处杜鹃来唤人。
笋蕨过时惟恐老,樱梅如豆正尝新。
及今无事早归去,莫待秋风江上莼。

【注释】

梦至一山:梦中到了一座山。闻杜鹃:听见杜鹃叫春。且约雪窗南还:暂且约定在雪窗下向南回去。出郭寻春未见春:走出城去寻找春天,但未见到春天。踏遍软红尘:走过遍地的繁华之地。蝴蝶化为我:不知是谁化身为蝴蝶来与我相会。何处杜鹃唤人:不知是杜鹃在呼唤谁。笋蕨过时惟恐老,樱梅如豆正尝新:担心笋蕨已经过时了,而樱桃却正是吃的时候。及今无事早归去,莫待秋风江上莼(chún):如今没有事情早些回去吧,不要等到秋天的秋风,乘着江上的船回来。莼(chún):一种水生植物,叶子可以包鱼食,古人常把莼菜作为归乡的象征。

【赏析】

此诗作于淳熙五年(1178)。诗人在闲居生活中,常常思念起故乡的山水风物,因而经常梦见自己游历于名山大川之中。本诗写的就是他在梦中游历名山的情景。

首联“余尝梦至一山闻杜鹃且约雪窗南还”,点明题旨,表明诗人是在梦中游览。诗人梦见自己到了一座山中,听到了杜鹃声:“且约雪窗南还。”这里,诗人以梦为由开篇,既交代了题目,也引出下文梦境中的内容。

颔联“出郭寻春未见春,东华踏遍软红尘”。诗人出城寻觅春光,却未见到春天的景象,到处是花红柳绿、锦绣繁华的景色。诗人用“踏遍”二字写出了他游览之广,“软红尘”写出了景物之美。

颈联“不知蝴蝶化为我,何处杜鹃来唤人”。这里,诗人化用了《庄子·外物》中的寓言故事。庄子说:“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诗人借用此典,表达了他对人生短暂和世事变幻的感慨。同时,也暗示了他自己的身份——他曾经做过翰林学士,现在闲居在家。

尾联“笋蕨过时惟恐老,樱梅如豆正尝新”。诗人感叹时光飞逝,对那些已经过时的东西惟恐其衰老,而对正在生长的新鲜事物则是如此喜爱。这两句既是对前面诗句的概括总结,又进一步抒发了作者对人生短暂的感慨。

全诗通过对梦境的描写,表达了诗人对人生短暂、世事变幻的感慨以及对美好事物的珍视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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