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自天，浩荡东奔。破泾浊渭，以趣龙门。仙掌失蹠，铲其冠莲。
二室终南，划吻窒咽。富媪躨跜，疻痏遍体。函关改途，砥柱徙水。
连城拉然，峨甍倒悬。千井横流，万灶罢烟。土欲压人，不避豪族。
何所非髽，谁适为服。遗火四焚，与怜接照。人鬼竞号，莫辨两曜。
雍并之黎，将靡孑遗。粥我衣我，惟帝是祈。帝坐细旃，上相相焉。
曰古尧汤，数莫敢奸。灵蓍之囿，不产恶草，岂伊善良，而遘凶天。
呜呼天乎，存不恤亡而亡，是雠且吾已矣夫。
黄河之水从天上奔流而来，滔滔东去。它冲破了泾河的泥沙，冲过了渭河的浊水，直奔龙门山。
二室（指秦朝皇宫的两个内殿）终南山，高耸入云，如同仙掌失足，铲去了其冠冕。
函谷关和砥柱山改变了路线，连城的高楼也倾斜倒下，屋檐压人，不躲避豪族。
何所不是乱发，谁为衣裳而穿戴。留下火种四处焚烧，人们与鬼同哀。人鬼相互号哭，分不清日月交替。
雍州的百姓和并州的人，都将灭绝。他们祈求着皇帝赐给他们衣食，只有天子才能保佑他们。天子坐在细旃上，上面有丞相辅佐。
说古代尧、汤时，没有人敢于作奸犯科。灵台囿地，不生出恶草，岂是善良之人，遭遇凶天？
唉！上天啊！你不管国家存亡，却让存亡相争，我与你已无仇怨，我已是仇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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