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士在山泽,五月恒被裘。
饥食商山芝,渴饮颍水流。
世人不可见,巢许相与游。
伊我欲求之,巾车陟崇丘。
芳草满涧阿,松柏荫道周。
欢然延入室,玄言为我酬。
愿此谢尘鞅,卒岁以为俦。

【注释】

士:指隐士。山泽:指山林水泽之地。商山芝:一种草名。这里以“商山芝”暗喻隐者所食。颍水流:颖川的水,颍川在今河南禹县西。巢许:指传说中的巢父、许由,都是隐者。相与游:一起出游。巾车:用青布蒙面的车子。陟崇丘:登上高丘。涧阿:溪流的弯曲岸上。玄言:道家玄妙的言论或哲理。尘鞅(yán):马笼头。卒岁:终年。俦(chou):同辈。

【译文】

有位隐士住在山里或水边,五月还披着皮衣。

饥时吃商山芝,渴时饮颍河之水。

世人不可亲近,我愿与他一同隐遁。

伊:他,代词。巾车:用青布蒙面的车子。陟崇丘:登上高丘。

涧阿:溪流的弯曲岸上。

欢然延入室:高兴而进入屋内。玄言:道家玄妙的言论或哲理。

愿此谢尘鞅:希望以此辞别尘世的烦恼。尘鞅,马缰绳,此处指世事烦扰。

卒岁以为俦:终年与它为伴作侣。卒岁,终年。俦(chú),同辈。

赏析:

这是一首拟古诗。作者假托隐逸之士的口吻,表达了自己对名利场的厌倦和向往隐逸生活的心情。全诗以四组句子构成,每句八句,每两句一组,共四组,每组各八句,前后两两相对,形成对称结构。前四句写隐士生活;后四句写隐士志趣。

第一组:“有士在山泽”至“巢许相与游”,写有道之士隐于山泽之中。“有士”即“有子”的倒文,表明是说有儿子的人,也就是诗人自己的倒文。《庄子·天地》篇:“孔子观于鲁周公庙,有坐委蛇者。”《列子·黄帝》篇:“黄帝游乎华胥氏之国,华胥履之,其足九蹈焉,曰:‘善哉!吾乃今知之矣!’于是方中有人,左脚处下,右膝以上,跪坐而行;其次左右肩加肘也;其次右手纽右膝,左膝纽左臂,屈申卷舒,以绕其腰;其徐居则左右前后其言不属,其疾则左右切而复故如循环,而眉须皆动,与之上下,纯默无已。今观夫子之文,尚大类此,何独舍近而图远也?”《淮南子》亦有《齐俗训》:“孔子观乎明堂,适周郊,有梓人将设机材,上有大枝,下有枯枝。树之者美其能而不量其任也。虽刻削之不知其巧,而伐木之利在于用斧斤者,不亦无乃费明矣?子墨子见染丝者而叹曰:‘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所入者变,其色亦变。五入必而已则为五色矣。’”由此可知,“商山芝”、“颍水流”等语,皆寓言隐士之食性。

第二组:“伊我欲求之”至“玄言为我酬”,写诗人欲学隐士志趣。“伊我”犹云“他”、“她”,“伊我欲求之”即“我欲求之”。“巾车”、“陟崇丘”二句谓隐居之所,“玄言”指深奥的哲理,亦即隐士所追求的玄妙之言。《列仙传》载:“许由,字武仲,尧时隐人也。舜让天下于善卷、重华,由耻之,逃耕于沛泽,耕柱为妻,箕为号,过邑不敢饭,饭牛人敬奉焉。”“巢父、许由,隐者也。尧闻而征之,二子遂逃于箕山之下,耕而食,织而衣,自乐而已。”“相与游”即“相与隐”。

第三组:“芳草满涧阿”至“尘鞅”二句,写隐居生活的闲适与快乐。“涧阿”指山间流水曲折之处,“欢然延入室”犹云欣然进入室内,意谓隐居之乐。“玄言”指道家玄妙的言语。末联“愿此谢尘鞅,卒岁以为俦”意谓愿以此辞去尘嚣的烦恼,终年与它为伴作侣。“尘鞅”,马缰绳,此处指世事烦扰,犹言尘网。

第四组:“伊我欲求之”至“卒岁以为俦”四句,写诗人欲效隐士之志节。《庄子·刻意》篇记曾点鼓盆而歌的故事:“曾皙寝,鼓盆而歌。歌曰:‘浩浩乎!平沙兮!洋洋乎!若出其中!’旁薄乎!”旁薄即旁礴,形容歌声洪亮。此四句即用曾皙的典故。《列子·汤问》篇:“孔子观于吕梁,悬水三十仞立焉渊水三十仞在焉。”《吕览·顺民解》篇:“昔太公望封于营丘,地潟卤低湿,人民多疾病……于是太公令徙于川谷间,而处处之,三年而后去之。”又:《说苑·权谋》:“管仲囚于鲍叔牙家三日三夜而不饿。鲍叔牙知其贤也,乃请其友鲍叔荐之桓公。鲍叔既进管仲,管仲相桓公霸诸侯。”又《韩非子·难一》篇:“管仲贫无行”,《韩说》、《东观汉记》均有此事。此四句即用管子之事,以喻隐士的生活与志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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