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清减转多姿,花影长廊瞥见时。
双鬓淡烟双袖泪,偎人刚道莫相思。
【注释】
瞥:一作“忽”。清减:形容消瘦。花影长廊瞥见时:在花影摇曳的长廊上忽然看到你。
双鬓淡烟双袖泪:双鬓如烟雾般苍白,双袖如水般流淌着泪水。
偎人:依偎在人身旁。刚道:方才说。莫相思:别想念我。
【赏析】
这首词的上阕写闺妇乍见所思之人而惊喜交集,下阕则以婉曲之笔表达对所思人的眷恋和相思之情。
起句「别来清减转多姿」,是说自从离别以来,她的身体日渐消瘦,但容貌却更加妩媚动人了。这里运用了「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刘勰《文心雕龙·原道》)的美学原则,把本来已很清瘦的身躯更写得有如风摆杨柳,轻盈婀娜。这种艺术表现,使得本已消瘦的躯体更显得楚楚动人、美艳无比。
次句「花影长廊瞥见时」,是写闺妇在花影婆娑的长廊上偶然遇见久别不遇的所思之人的情景。这句诗中的关键词为「瞥见」:「瞥见」一词,出自《世说新语•容止》「裴仆射从外来,入坐…良久,方叹曰:‘只应闲人始可免』」,意思是说只有在心情悠闲的时候才能见到所思念的人。「瞥见」即指在悠闲的心态中突然看见对方。这一句诗用「瞥见」二字,既表明了时间之短促,也暗示出人物的心情之急切,可谓传神之笔。
三、四两句则是描写闺妇乍见所思念的情人时的反应。首句写她在花影婆娑的长廊上偶然看见所思念的人,此时心中欣喜若狂、欢欣若狂,以致于「花影长廊瞥见时」都来不及细看,就匆匆地往回走。这短短一句话中,包含了多少情感!然而,由于她过于激动,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衣着打扮,「双鬓淡烟双袖泪」,这是她的衣衫被泪水湿透的样子;同时,她的眼中还流露出两行晶莹的泪珠,那是她因为思念所思念的人而流下的相思之泪。
结末两句是写闺妇在与情人相拥时的心情。由于她刚刚哭过,所以「偎人刚道莫相思」,她向情人诉说自己刚哭过的伤心事。这句诗中的关键词是「莫相思」:「莫相思」是一个反意问句,表示「不要思念」的意思,是说不要总是念着对方而忘记身边的生活,要珍惜眼前的幸福时光,不要总是想着对方而耽误了自己的青春年华。这句诗既是对情人的叮嘱,也是对自身命运的一种反思。
整首词通过描绘女子在特定情境中的所见、所闻、所感,表达了女子对远方所思念之人的深深眷恋之情,同时也抒发了自己对人生、对爱情的独特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