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星冠云绮裳,自我不见今三霜。
常时开口咏凤凰,律中角徵宫羽商。
江妃河伯权相将,山鬼木魅无精光。
俄然一斥万里乡,十口奔驰饥无糠。
昆明池寒荷叶黄,椒花瘴重餐枫香。
昨梦遇之天北方,手𣂏琼浆在我傍。
或被短发涕泗滂,人耶鬼耶杳莫详。
有鱼不得升天潢,有雁不得过衡阳。
此生已矣空惨伤,他生尚卜同翱翔。
【注释】
北郭生:指屈原。屈原曾梦见一位自称“北郭生”的人,说楚国将亡,自己不能见容于朝廷,希望楚王能重用他。
星冠云绮裳:形容屈原的服饰华丽。
角徵宫羽商:古代音乐有五音,这里指凤凰的音乐。
江妃河伯权相将:屈原被流放时,传说江中的仙女、河伯等神仙都来迎接他。
山鬼木魅无精光:指屈原遭贬时,山上的鬼怪和树林里的妖怪都失去了生气。
昆明池寒荷叶黄:昆明池是汉宫名,在长安附近。这里的荷叶已经变黄。
椒花瘴重餐枫香:成都一带多花椒树,当地出产的花椒又叫做“瘴”,所以称“椒花瘴”。
昨梦遇之天北方:指屈原梦中遇到“北郭生”。
手𣂏琼浆在我傍:意思是“我手中拿着酒”。𣂏(wù)是古代的一种酒杯。
或被短发涕泗滂:指屈原在梦中见到“北郭生”时,对方头发稀疏,泪流满面。
人耶鬼耶杳莫详:意思是“到底是人还是鬼啊,我实在弄不清楚”。
鱼不得升天潢:比喻屈原的志向得不到实现。
雁不得过衡阳:意思是“大雁飞不过衡阳”,表示屈原无法回到家乡。
此生已矣空惨伤:指屈原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结束,心中非常悲伤。
他生尚卜同翱翔:意思是“希望来世还能与‘北郭生’共游”。
【赏析】
《梦北郭生》,是一首托物咏怀诗。诗人以梦为由,抒发了自己遭遇不幸、壮志未酬、身陷囹圄的悲愤之情。
全诗分为四段。第一段写诗人梦到一位自称“北郭生”的人,说自己的命运不佳,不能得到重用。第二段写“北郭生”对屈原的安慰,并预言屈原不会死去,而是会再获圣眷。第三段写屈原在梦中见到“北郭生”,但对方却憔悴不堪,不知是人还是鬼。第四段写屈原终于得知自己的死期已至,心中十分悲伤。最后一段诗人表达了自己对来生的憧憬。全诗通过梦境这一艺术手法,表达了诗人对“北郭生”的同情以及对个人命运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