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谷有一士,荡然无所求。
问君何为者,神闲道自休。
上无求于帝,寿夭等浮沤。
中无求于世,人呼任马牛。
下无求于子,苟以嗣春秋。
三者既无求,长歌何所忧。

【注释】

《咏怀十首》为魏晋时期阮籍的组诗。此首是第一首。

西谷:即西山下,作者在乡间隐居的地方。

荡然:一无所求的样子。

何为者:干什么事。

神闲:精神闲逸。

道自休:以老庄思想为准则而自得其乐。

浮沤:指短暂的生命。

人呼任马牛:人们称你为“马牛”。这是对当时统治者残酷压迫剥削人民生活的控诉。

苟以嗣春秋:苟且延续到春秋时代。春秋时代,鲁隐公元年(公元前722年),孔子出生;鲁哀公十四年(公元前481年)逝世。这里用春秋时代来比喻自己的一生。

三者:指上、中、下三方面。

长歌:吟唱诗歌。

忧:忧虑。

【赏析】

这首诗写阮籍在乡间隐居的生活和他对人生的态度。

首四句说,他居住在西山下的田园里,过着恬淡无为的生活,一无所求。问及自己为什么这样做,便说:“我的精神闲逸,遵循着老庄的思想而自得其乐。”他上无求于天帝,所以寿命短暂如同短暂的生命一样;他中无求于当世,所以被人呼作“马牛”;他下无求于子孙,所以只希望能继续传承春秋时代的文化。这三方面的要求都满足了,那么还有什么可忧虑的呢?

全诗以“无”字为中心,从不同的角度表现了阮籍的人生态度,突出了他超脱世俗、安贫乐道的精神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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