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投老是何年,却忆尚书未老前。
初解郡符来作牧,又承台印往巡边。
英灵已逐星辰陨,勋业终归史氏传。
旧日甘棠犹在陕,几多新咏上遗编。

【注释】

尚书:指唐代的裴度。投老:年老,即辞官归家的意思。甘棠:古代诗人作诗时常用“甘棠”比喻贤臣。

【赏析】

《挽尚书裴公》是晚唐诗人李商隐所写的一篇悼念友人的悼亡词。

上片追忆了裴度的一生,表现了诗人对裴度深厚的感情,以及对他的不幸去世的惋惜之情。开篇两句点出了题中之“挽”,直叙其事。“尚书”是裴度在朝为官时的名号,这里用得十分准确。“投老”,语出《庄子•刻意》,谓年老退休,这里指裴度已经辞官归田。“何年”,犹言何时,意即何时才到。“却忆”,回忆,指想起。“未老前”,指他刚入仕途时。裴度从青年时期起就以才干和品德受到赏识。当时唐穆宗即位不久,大权旁落宦官之手,藩镇割据的局面尚未消除。裴度先后在东都洛阳、河东、淮西等地做节度使,镇压叛乱,收复失地,颇有政绩;又多次出任要职,辅佐皇帝处理国事。《资治通鉴》称他有“文治武功”。所以,当他辞官退隐后,人们自然很怀念他的丰功伟绩。《初解郡符来作牧》一句写他在任州郡长官时,治理一方,安抚百姓的事迹。《汉书•循吏传》记载,汉宣帝时,有循吏龚遂治理渤海一带的盗贼,使“盗贼悉平,民安土乐业”。裴度与龚遂同为循吏,也一定有卓绝的业绩。“台印”指朝廷颁发的公文,这里指代官职。“巡边”是去边远地区巡视、慰问边防军旅之事。《新唐书•裴度传》说,他曾在朔方、河中等地任职,并曾率兵征讨安史之乱叛军,立下不少战功。因此,这一句说他奉皇上之命去边远地带巡视慰问军旅。

下片则着重描写裴度的不幸命运。“英灵已逐星辰陨”两句,是说这位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像天上的星辰一样光辉灿烂,如今却陨落在尘埃之中了。“英灵”,指裴度的精神、业绩、名声等。“已坠”,已经坠落。“流星”喻指英魂或英雄人物,这里是说裴度已经像流星般陨落了。“勋业终归史氏传”句,是说裴度一生的功绩终于载入历史典籍里流传下来了。裴度虽然英年早逝,但他留下的功勋业绩是永垂不朽的。然而,他的一生却是多灾多难的。“旧日甘棠犹在陕”两句,是说他生前曾任过陕西(今陕西西安)的县令,那里的甘棠树仍然郁郁葱葱,但裴度早已离开了人世。“旧日”,往日,从前;“甘棠”,指树木。“陕”字在这里是虚指,指长安附近的关中地区。关中有著名的古迹——陈仓古城,相传周文王曾于此地种下了一株甘棠树,后来秦孝公为了纪念周公,便在树下建了一座城,这就是陈仓城的由来。后来,甘棠树成了招贤纳士的象征。裴度曾任关中的刺史,这棵树当然就是他所植。如今,这棵树还在,而裴度却早已不在人世了,这怎能不令人痛惜!

最后两句写人们对裴度的怀念之情:“几多新咏上遗编”,意思是说,多少新写的诗文都在传诵着裴度的故事,把他的生平业绩载入史册。这是对裴度一生的最好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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