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娃江干采芙蓉,陈王洛浦赋游龙。
忽惊绣带香风起,渐觉罗裳珠露浓。
不绿织女星边见,定是嫦娥月下逢。
逢君荐枕对襄王,别君解佩悲交甫。
青云窈窕曼声歌,绿水回环垂手舞。
鸾歌凤舞无双人,燕岁莺年二八春。
百末兰生延夕漏,九华采灯烂晴昼。
金屏花里活秦宫,宝帐香中隐韩寿。
回黄转紫返复间,得新捐旧须臾后。
旧人颜色昔曾新,新人恩爱行当旧。
旧人红袖泣前鱼,新人翠羽缀燕裾。
阿娇怨赋金难买,苏蕙回文锦不如。
浊水清尘坐长叹,空留可怜谁相于。

【译文】

吴娃在江边采芙蓉,陈王赋诗游龙吟。

忽然闻到绣带香风起,渐觉罗裳珠露浓。

不是织女星边见,一定是嫦娥月下逢。

与你共枕荐襄王,别离解佩悲交甫。

青云曼声歌窈窕,绿水回环垂手舞。

鸾歌凤舞无双人,燕年莺春二八春。

百末兰花延夕漏,九华灯烂晴昼。

金屏花里生秦宫,宝帐香中隐韩寿。

回黄转紫返复间,得新捐旧须臾后。

旧人颜色昔曾新,新人恩爱行当旧。

旧人红袖泣前鱼,新人翠羽缀燕裾。

阿娇怨赋金难买,苏蕙回文锦不如。

浊水清尘坐长叹,空留可怜谁相于。

【赏析】

《江干行》,乐府《杂曲歌辞》旧题。《乐府解题》说:“旧时乐府有《江南弄》、《江天暮雪》、《子夜四时歌》等篇,皆言江上之事。”《子夜四时歌之一》云:“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这首诗就是仿照这种格式写的。开头四句是说:吴娃在江边采芙蓉,陈王赋诗游龙吟。忽然闻得一阵香风,原来是她的香气随风飘来,使人陶醉。接着又写那罗裳的香气,也使人陶醉。最后两句是说自己与她同床共枕,互相体贴;而她却突然离去,自己只能独自悲伤。

中间六句是描写她的美貌和才情。“忽惊”、“渐觉”两句,是说她的香气随风飘来,使人惊喜。但随即想到,这香气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因此便想看一看她的容貌。“不绿”两句,是说她的容貌非常美丽。“定是”两句,是她的美丽不仅使天上的仙女羡慕,而且使地上的嫦娥也为她着迷。“逢君”两句是说她的美丽不仅使天上的神仙为她着迷,而且还能使地上的君王为她动心。“别君”两句,是说她的美丽不仅为地上的神仙所爱慕,而且为地上的君王所钟爱。“回黄”四句是说她的舞姿非常轻盈美妙。“鸾歌”两句是说她的声音非常婉转悦耳。“燕岁”两句是说她的年纪很轻。“百末”两句是说她的花容月貌,可以延续到半夜还不凋谢。“金屏”两句是说她的容貌非常艳丽。“宝帐”两句是说她的气质非常高雅。“回黄”两句是说她的舞姿非常妩媚动人。“阿娇”两句是说她的歌声非常婉转动听。“苏蕙”两句是说她的文章非常好看。“浊水”两句是说河水清澈见底,但她的名声却像浊水一样不清。“空留”两句是说空自可惜,没有人能够和她相比。

最后四句是说自己的命运不佳,不能与她共同生活。“旧人”两句是说旧日的朋友都对她另眼相看,不再像从前那样对待她了。“新人”两句是说新的情人虽然也很美,但已经失去了她原来的恩爱之情。“旧人”两句是说旧时的人虽然曾经跟她在一起过,但已经死了,现在只剩下她的泪痕。“新人”两句是说新的人虽然长得很漂亮,但没有了她的恩爱之情。“阿娇”两句是说阿娇曾经被汉武帝宠爱,但后来被卫子夫杀死,现在只有她的怨恨之声可闻。“苏蕙”两句是说苏蕙写了一首《回文璇玑图》,但现在已无法再见到。“浊水”两句是说清清的水流不断冲刷着大地,而她的名声却一直留在人们的心中。“空留”两句是说徒然地惋惜自己的不幸遭遇,没有人能够和她相提并论。

全诗从开头写到结尾,都是围绕美人写,但美人的美丑、新旧,却是不断变化的。诗人巧妙地通过这一变化,表达了自己对爱情的不同体验和不同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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