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畏路苦驱驰,往事于今有所思。
千山历转听猿道,三径犹临浴鹤池。
老作蠹鱼空玩日,杜门却客从真率。
时邀社酒问农桑,或向古人寻著述。
泉石逍遥赋遂初,蓬蒿密拥一郊居。
杖屦忽回方外辙,冠裳再逐府中趋。
自甘阅历风尘久,岂谓憣然辞𤱶亩。
意气纵横类若无,身世浮沉亦何有。
小草谁令复出山,强将名姓在人间。
考槃尚忆林园乐,结辔难忘道路艰。
看看世事徒劳耳,屈指科名越二纪。
薄宦宁能但俯眉,优游却道衡门美。
【注释】
①赋得宦情随日薄:题目一作《自咏五言》。薄,迫近。
②畏路苦驱驰:害怕道路艰险。
③千山历转听猿道,三径犹临浴鹤池:形容山路曲折蜿蜒,猿猴的叫声不断。三径指通往墓地和隐居者居处的三条小路。
④老作蠹鱼空玩日:比喻自己老了,只能白白消磨时光。蠹鱼是蛀虫,喻人。
⑤杜门却客从真率:闭门谢绝客人来访,保持自己的清白。
⑥时邀社酒问农桑:不时地邀请同僚一起喝酒,并询问农民的耕作情况。社酒即乡饮酒,一种古代宴会形式,常在春秋两季举行。
⑦或向古人寻著述:有时向古人请教写作方法。著述,指文章著作。
⑧泉石逍遥赋遂初:以泉水、岩石为伴,自在逍遥,归隐自然。遂初,指归依自然。
⑨蓬蒿密拥一郊居:蓬蒿丛生,环绕着一处郊野住宅。
⑩杖屦忽回方外辙:拄着手杖和鞋子突然回到仕途之外的路上。方外,指官场以外的道路。
⑪冠裳再逐府中趋:戴着官帽、穿着官服再次追随官府的马车。冠裳,指官员的服饰。
⑫自甘阅历风尘久:心甘情愿地忍受过长时间的宦海沉浮。
⑬岂谓憣然辞𤱶亩:难道会想到辞官退隐田园吗?憣然,悲伤的样子;辞𤱶亩,指辞去官职回归田园。
⑭意气纵横类若无:形容志得意满,豪情万丈,好像什么都没有了。纵横,纵横驰骋。
⑮身世浮沉亦何有:身不由己,一生漂泊,又有什么值得忧虑的呢?浮沉,指人生的起伏不定。
⑯小草谁令复出山:小草是谁让它们重新长出山来的呢?
⑰强将名姓在人间:勉强地保留着自己的名声。
⑱考槃尚忆林园乐:仍怀念山林间的欢乐生活。考槃,指隐居。
⑲结辔难忘道路艰:记得离开官场时的艰辛道路。辔,缰绳。
⑳看看世事徒劳耳:看看这些世俗的事情都是徒劳无功的。
㉑屈指科名越二纪:屈指,用手指计算。二纪,指二十年。
㉒薄宦宁能但俯眉:微薄的仕途,怎么能够低头屈服。薄宦,地位低下的官员。
㉔优游却道衡门美:悠闲自得却认为隐居生活美好。衡门,古代的一种简陋门户,借指隐居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