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鞋脱却任乾坤,日淡云黄海气昏。
纵遇神仙休眷恋,乘风直向虎头门。
【注释】
闻:听说,得知。阿字诸子:指南宋诗人陆游的儿子们。改从海舶还:改变旧习,乘船归宋。脱却:摆脱。乾坤:天地。日淡云黄:天渐渐暗下来。海气昏:海风刮起来。神仙:这里泛指南宋朝廷。眷恋:留恋。虎头门:即杭州的城门。
【赏析】
此诗为陆游五十六岁时作。当时陆游已年老体衰,在病中得知儿子辈都弃家出走,远渡海舶回到宋朝,内心悲愤难抑,写下了这首诗。
第一句“闻阿字诸子改从海舶还”,是说听到陆游之子陆汝愚、陆游之侄陆敦诗、陆游之侄儿陆廷坚等都离开家乡,乘船回到宋朝的事。陆汝愚、陆敦诗都是陆游的孙子,所以称他们为“阿字”之子;陆廷坚是陆游的重孙,故称“阿字”之孙。
第二句“草鞋脱却任乾坤”,是说自从儿子们离家后,自己就脱下了草鞋,听凭天地万物安排。这里化用了唐代诗人李白《赠汪伦》中的“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这句诗的意思,用它来形容诗人对儿子们弃家出走的失望、悲痛心情,表达自己听任天地万物安排自己的一切。
第三句“日淡云黄海气昏”,是说太阳渐渐落下,天边云彩暗淡,海天之间风云变幻。这四字写景,既点出了时间、地点,又暗示了诗人内心的感受,表现了他面对现实时的茫然和无奈。
第四句“纵遇神仙休眷恋”,是说即使遇到神仙也不用再眷恋了!这是全诗的最后两句。作者在诗中写道:“闻君去矣不复返”,并自叹道:“人生到处知何似!”(出自《西江月·世事一场大梦》)意思是说,既然知道人世间一切都如梦幻一样虚无缥缈,那还有什么值得眷恋的呢?
末句“乘风直向虎头门”,是说乘着顺风直往杭州城下。虎头门是杭州的城门,也是陆游晚年的居所。这里用“虎头门”作为归途,表明他决心要回到杭州,回到故乡。
这首诗表达了陆游对国家前途和自身命运的担忧,以及对儿子们的失望与痛心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