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守罗帏,羞见旧衣裳。
谁家游冶儿,不念嫁时妆。
红粉倚高楼,因人还自伤。
明月为谁皎,清风为谁长。
举目皆索怀,不如归中堂。
我亦曾少年,忆欢时断肠。
幸然决绝蚤,不到悲空床。
此心何日止,橘绿柳条黄。
【诗句释义】
这是一首五言诗。首句”老妇守罗帏”,指年事已高的老妇人在室内看守着织布机上的丝缕,等待丈夫回家。二句”谁家游冶儿,不念嫁时妆”,说是谁家的年轻男子不想念新婚时的装饰?”游冶儿”是指不务正业的浪荡子弟。三至四句”红粉倚高楼,因人还自伤”,说年轻的女子靠在高楼的栏杆上,因为思念自己的丈夫而伤心。五句”明月为谁皎,清风为谁长”,说明亮的月亮和清冷的风,为谁照常地运行呢?六句”举目皆索怀,不如归中堂”,说她抬头看见的都是思念自己的情景,不如回到自己的家中去。七句”我亦曾少年,忆欢时断肠”,说自己也曾是个年轻的时候,回忆起从前欢乐的日子时,心里也难过得要死。八至九句”幸然决绝蚤,不到悲空床”,说幸好早早地就断绝了这段关系,否则也不会白白地悲伤到床上空空如也。这十句是总结自己的处境。结尾两句是感慨,”此心何日止,橘绿柳条黄”,说我的心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忧伤呢?橘子树已经长成了绿色,而柳树却已是黄色。
【译文】
老妇人守着织布机纺丝,羞见旧日的衣裳。
哪个年轻人不怀念结婚时的打扮?
美丽的女子倚在高楼的栏杆上,因为她思念丈夫而伤心。
明月为何还要照着你?清风为何还要吹拂你?
满眼都是思念的人,我不如回中堂去住。
我也曾有过青春年少的时候,但想起往事就会悲痛欲绝。
幸运的是我们早就决断了这件事,所以我没有悲哀地躺在床上。
我的心何时才能停止忧伤?橘树已经长得郁郁青青,而柳树却已是黄落一片。
【赏析】
本诗抒写思妇的相思之情和苦闷心情,语言质朴自然,意境幽远凄清,风格清新哀婉,是《古诗十九首》中的佳作。全诗以白描手法写出一个被爱情抛弃的女子的内心痛苦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表达了她对爱情的执着追求。诗中的“我”是一个被遗弃者,也是受害者。她既怨恨“谁家游冶儿”,又哀叹“明月为谁皎”,这种复杂的感情正是诗人真实情感的反映。全诗情致缠绵悱恻,含蓄蕴籍,耐人寻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