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鸿不受弋,神龙不可羁。
所以高世士,孤情薄云霓。
矫矫段干木,志节一何奇。
圭组岂其愿,轩冕不吾希。
逾垣犹弗见,况乃趋走之。
岂徒侯国尊,凛为百世师。
【赏析】
此诗是诗人为河汾五贤之一段干木写的赞颂之作,表达了诗人对段干木的仰慕之情。全诗八句,前四句写段干木的高洁品格和不为权贵所屈的精神,后四句赞颂其志行高洁,堪称后世师表。
首两句“冥鸿不受弋,神龙不可羁”,用典,《史记·留侯世家》载:刘邦欲以侯封雍齿,雍齿曰:“始与高祖俱为乡民,吾以脱渊中,非有故先帝之德于我者,吾无故而得此名也,身已富贵,而亲困饿,不若置之。”遂逃去。刘邦闻之,怒,欲加诛醢(hǎo)之刑。吕后曰:“今置之要地拊循之,则犹猛虎也。”乃释不诛。又如《晋书·陆机传》:陆机兄弟五人皆才俊,机孤贫无援,兄顾、云、翼、彦、舒皆早卒,唯机能以文章显天下,然机亦恃才傲物,不为州府礼辟,而终以非罪见杀。“冥鸿”喻段干木之高洁,“神龙”喻段干木之不凡。这两句意谓:像冥鸿那样不愿被捕捉,神龙那样不能被囚禁。
三、四两句“所以高世士,孤情薄云霓”,用《楚辞·渔父》:“屈原既放,游于江潭,行吟泽畔,颜色憔悴,形容枯槁,渔父见而问之曰:‘子非三闾大夫与?’‘……余不忍为此态也’……何故至于斯耶?”屈原自比于“冥鸿”,不愿为官所用,宁愿像“神龙”般隐遁江湖。这里化用其意,以“孤情”代指“高世士”之独立不群、不愿趋炎附势的品格。“云霓”、“高世”均指高尚的节操。
五、六句“矫矫段干木,志节一何奇”,“矫矫”指刚强的样子。“志节”,即节操、志向。“圭组”指玉器、丝带之类的礼物。“轩冕”,指卿相之服。古人以玉圭、玉璋、玉壁和象牙笏板等为朝见君主或拜见尊长的礼仪用具。《左传》昭公二十五年:“王使简公用玈林之田赋。”注:“玈林,郑邑也。玈林之田赋,谓以玈林之田出税赋也。”孔颖达疏:“天子命诸侯有事于周,必使执事使者致币于诸侯。诸侯受命,则以璧、圭、琮、璧之类赐之。”孔颖达疏引郑玄曰:“诸侯受赐者,必以璧、珪、瓒、璧之类,以为瑞信也。”《史记·管晏列传》:“桓公实怒包曰:‘管仲说寡人以珠玉,臣亦有宝矣。”《汉书·东方朔传》:“上尝体不安,苦风眩,心烦,于是乃诈令人为妖言者,言‘盖汉文帝时有怪,而今文皇帝居位久,百姓怨望,宜应此怪’;乃下诏召朔。”《新唐书·李峤传》:“时有献玉杯者,上以问峤,峤曰:‘……臣恐陛下溺惑焉。臣闻尧舜之时,山出嘉石。’”
“圭组岂其愿,轩冕不吾希”两句意为:“难道您只希望得到玉圭、玉璋、玉璧、象牙笏等贵重礼品吗?这些并不符合我的志趣。即使您给我官衔、俸禄、车马、衣服等物质待遇,我也不屑接受。”诗人认为段干木的品德高洁、精神独立,不会因为物质利益而改变自己。
末四句“逾垣犹弗见,况乃趋走之。岂徒侯国尊,凛为百世师”。用典。“逾垣”指翻墙越垣,比喻不择手段。《庄子·让王》:“宋国有深井谭者,置酒于庭,过谒之者投钱数百。久不得命,击毁其酒器。”“趋走之”指趋炎附势之人。诗人用《论语·阳货》:“恶紫之夺朱也,恶郑声之乱雅乐也。”意谓:连那些趋炎附势的人也不如段干木清高。这两句赞扬了段干木的清白品质和崇高道德,表明他的品德高尚,足以成为后人学习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