翙彼丹凤雏,嬛嬛随母飞。
朝阳丽崇冈,爰止梧桐枝。
六翮日以长,五采光陆离。
高翔拟千仞,凌风顾徘徊。
竹实谅可食,岂不慰子饥。
但以去母远,啾啾鸣声悲。
誓将垂鸿猷,策名及清时。
俯视枳棘中,相去如云泥。

【赏析】

李白与陈子昂同为盛唐时期的著名诗人,他们二人的诗风也大相径庭。李白的诗想象丰富,意境奇丽,豪放洒脱;陈子昂的诗则质朴刚劲,意气风发。此诗是李白赠别好友陈子昂时所作,表现了诗人豪放不羁的个性及对友人的深情厚谊。

全诗以“赠别”为中心,通过写陈子昂辞官归家的情景,表达了作者对友人的深切同情和良好祝愿之情。首四句写陈子昂辞官归家的情景。“翙彼丹凤雏,嬛嬛随母飞”,凤凰本是高贵的鸟,而陈子昂却像小鸟一样,随着他的母亲(指陈子昂的母亲,即武则天)一起辞官归去了。“朝阳丽崇冈,爰止梧桐枝。”“朝阳丽”是说早晨的天空多么明朗,“爰”即于是,表示在这里的意思。“爰止梧桐枝”,是说陈子昂在梧桐树上停歇下来。这两句既交代了陈子昂辞官的时间(清晨),又点明了他的去向(梧桐树)。接着写陈子昂的远行。“六翮日以长,五采光陆离。”这两句写凤凰的翅膀一天天地长起来了,羽毛一天天地丰满起来,它飞到阳光普照、山川秀丽的地方去了。“高翔拟千仞,凌风顾徘徊”,“拟”,想,这里用《诗经·小雅·斯干》“如跂斯翼,如矢斯棘”,意思是想要飞上最高的山峰,比喻志向高远。“凌风”是说飞翔在空中,“顾徘徊”的意思是回头张望。这两句是说凤凰飞到千仞之上的高处,在空中盘旋着,回头张望着,久久徘徊。“竹实谅可食,岂不慰子饥。”这两句写凤凰饿了,想吃竹子里的果实充饥,但吃不到。这两句既写出了凤凰的饥渴之苦,也写出了它的无奈。最后写送别。“但以去母远,啾啾鸣声悲。”“去母”,指离开母亲(这里是指辞官)。“啾啾”,鸟鸣声,形容鸣叫之声悲伤。这两句意思是说,因为离开了母亲(指辞官),所以发出悲哀的鸣叫声。“誓将垂鸿猷,策名及清时。”“垂鸿”,指大雁,传说大雁每年秋天都要从南方飞到北方过冬,春天再飞回来,这是顺天时而迁徙的大雁。这里借指贤士。“猷”,计谋或打算。“策名”,指立下功名。这两句意思是说:我将立志做一只顺天时而迁徙的大雁,并努力立下自己的功名。末四句是全诗的主旨所在。前两句写陈子昂的归途:“俯视枳棘中,相去如云泥。”枳棘:一种灌木,多生长在路旁或田边,常被用来作篱笆或围场。这两句是说:低头看那枳棘丛中的小路,它们距离我就像天上的云和地下的泥一样遥远。枳、棘都是小植物,而云、泥则是高物,枳棘虽小,但比云泥高出许多。诗人以枳棘喻人,说明陈子昂虽然已经辞官回家,但仍像枳棘一样,处在小人的圈子里,与君子相比,相差很远,难以接近。这两句既是对陈子昂归途情况的描写,也是对陈子昂处境的评论。后两句写陈子昂的前途:“相去如云泥”的枳棘之中,陈子昂只能仰望那些君子们的风采。“相去”二字写出了他与君子们之间的悬殊差异。这两句既表明了陈子昂的处境,也表现了他对君子们的钦仰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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