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忠愤激竟亡身,象齿谁云秪自焚。
青琐有名留谏草,玉楼何处续新文。
魂依鹤发三更梦,愁结乌山几洞云。
最是倚栏残月里,数声邻笛不堪闻。
【注释】
挽:哀悼,慰问。许启衷都谏:指唐代许孟容(名启忠),字仲方,唐玄宗时为谏议大夫,因直言极谏被贬岭南道抚州司马。他为人正直刚正,敢于直谏,曾上书劝谏唐玄宗“罢珠帘、除女乐、罢佛寺,止道观之费”。唐玄宗不从,结果遭贬谪。仲方至岭南后即以疾辞位,卒于任上。仲方有《感怀诗》三卷,今佚。孤忠愤激竟亡身:指许仲方因直言而丧生。孤忠:特立的志向或高远的操守。愤激:愤恨激昂。竟:竟然,居然。亡身:丧身。象齿:象牙,比喻贵重的器物。谁云:难道。祇自焚:独自烧。祇,只。自焚:自己烧掉自己。青琐:青色的门环,这里代指朝廷。青琐有名:指朝廷有名。留:保留下来。谏草:《文苑英华》载许仲方《谢敕赐御食表》:“臣闻天子圣明,则大臣尽忠;国家富强,则百官用命。”《旧唐书·许仲方传》:“仲方在相位,每奏事,虽盛暑必冠葛巾。及罢政事,遂杜口不言事。人皆谓之‘寒蝉’。其言如此,故号曰‘寒蝉公’云。”玉楼:指朝中重臣的官邸。何处续新文:指朝政荒废,无新文可续。魂依鹤发三更梦:指死后梦见自己已死去。鹤发:白色的头发。三更梦:夜里做梦。魂依鹤发:指梦中魂与白发相依。愁结乌山几洞云:指愁思郁结在乌山的山谷之间如云雾缭绕。结:积聚。乌山:山名,在今江西九江市南面。几洞云:许多山峰间的云。倚栏残月里,数声邻笛不堪闻:指夜深人静时独自凭栏眺望,听到远处传来的邻人吹笛声,觉得令人伤感难以忍受。倚栏:倚靠在栏杆上。残月:残缺的月亮。数声:几声。不堪闻:不能忍受。
【赏析】
本词悼念唐代谏议大夫许仲方(仲方)。仲方因直谏而被贬岭南道抚州司马,终于病死任所。作者作此词以悼念仲方。全词写仲方死后的寂寞和悲哀。开头两句点出仲方死前“孤忠愤激”的壮烈情怀;第三四句写仲方死后仍“魂依鹤发三更梦”,而“愁结乌山几洞云”;第五六句写仲方死后,作者只能“倚栏残月里”,“数声邻笛不堪闻”;末两句以“最是”两字收束,点出了作者对此事的感慨,也表达了仲方生前敢于直谏的精神和品格永垂不朽的赞颂之情。全词结构严密,层次分明,语言精炼,感情深沉,富有艺术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