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发山阴兴,须烹扫雪茶。
玄谈消世虑,淑气动春华。
玉漏香沈烬,青灯夜吐花。
孤吟成底事,句稳足生涯。
【注释】
- 发山阴:在今浙江省绍兴市。
- 须烹扫雪茶:须,必须;烹,烧火煮茶;扫雪茶,一种以松枝灰煎茶的茶名。
- 玄谈:玄妙的谈论。
- 春华:春天的花朵。
- 玉漏香沈烬:指夜深,漏壶的水声和燃烧的蜡烛发出幽微的香味已消失无踪。
- 青灯夜吐花:青灯,即青荧的灯光,这里代指读书灯。吐花,形容灯火通明。
- 底事:什么事情,什么缘故。
- 句稳足生涯:意思是说诗作的语句稳定,足以作为一生的生活资料。
【赏析】
《访雪次施侍御韵为袁邦正赋》,是诗人与施侍御同游山阴雪后而作的七言律诗。首联先写访雪之因:为发山阴兴,须烹扫雪茶。“发山阴”是说作者到山阴(今浙江绍兴)游览,是为了抒发自己对山阴风光的喜爱之情,并借山阴风物来陶冶性情。“须烹扫雪茶”,则是说为了领略山阴雪中的风光,必须用雪水煮茶,品尝雪水沏茶的味道。这是全诗的第一层意思,也是全诗的总纲。以下各联都是围绕这一意思展开的。
颔联是第二层意思,承上启下。“玄谈消世虑”,意思是说通过玄妙的谈论,可以消除世俗杂念。“淑气动春华”,则是指美好的情趣可以使人心情愉悦,就像春天的花朵一样美丽动人。这两句紧承上文“须烹扫雪茶”一句而来,进一步点出了诗人到山阴的目的:那就是通过游览来陶冶性情,消除杂念,使心境愉快。
颈联是第三层意思,承前启后。颔联中所说的“玄谈”和“淑气”都是无形的,看不见也摸不着,但它们却能使人产生出一种美好的感受:一种超脱尘俗、怡然自得的感受。所以颈联就具体描绘了这种感受:夜深了,窗外的月光已经变得昏暗了,室内的炉火也燃尽了,这时,只见一盏孤灯还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在这寂静的月色中,诗人似乎听到了一缕缕从远处飘来的清香,那是一种来自山野的花木散发出来的芬芳,它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
尾联是第四层意思,是全诗的收煞。尾联中“孤吟成底事”的意思是说,诗人之所以独自吟咏不已,是因为心中有些事情使他难以排解。“底事”就是原因或缘故。“句稳足生涯”,意思是说,由于这首诗作的语言十分稳健,结构严谨,因此就可以作为诗人一生的生活资料。这两句话是总括全文,总结全诗主旨。
这首诗在表现手法上很有特色。它不直接描写山阴雪景的美妙,而是通过对山阴雪后环境的渲染来突出主题;也不直接表达诗人的感情,而是通过对诗人内心世界的刻画来表现感情。此外,在构思上,它采用了虚实结合的表现手法。虚者如“须烹扫雪茶”、“玉漏香沈烬”,实者如“青灯夜吐花”、“孤吟成底事”。这样,既显得层次分明,又显得曲折有致,给人以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