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疾不饮酒,昏昏心意烦。
忽闻郡守至,出户强开颜。
况睹温粹姿,复聆岂弟言。
乃知盛名世,属任多才贤。
神欢坐忘疲,欲起屡相援。
笋蔬雨馀美,细酌林花间。
风暖落英过,日斜归鸟喧。
苦云事填委,未暇苏痌瘝。
高位不易居,斯民良亦难。
一夫或冻馁,仁者为悲酸。
腐儒实无能,教士惭素餐。
临觞愿有祝,早使群黎安。
【注】
病眼:眼睛有病。郡守:州郡长官,相当于太守。
喜:高兴。郡守见过:郡守到访过。见,拜访。
目疾不饮酒:因为眼睛有病,所以不能喝酒。
昏昏心意烦:心情烦躁。
忽闻郡守至,出户强开颜:忽然听说郡守来访,勉强出门迎接郡守。
复聆岂弟言:听郡守说一些和蔼可亲的话。岂弟,温和、恭敬的样子。
乃知盛名世,属任多才贤:才知道他声名显赫,手下有许多有才能的人。
神欢坐忘疲:心里高兴,忘记了疲劳。神,心神;欢,高兴。
欲起屡相援:想要站起来,却一再挽留。屡,多次。
笋蔬雨馀美,细酌林花间:雨后的春笋,蔬菜的美味,都在林间花丛中细细品尝。
风暖落英过:温暖的春风,飘落的花瓣经过。
日斜归鸟喧:太阳西斜,归来的鸟儿叫声热闹。
苦云事填委:痛苦的事情堆积如山。苦,忧愁。
未暇苏痌瘝:没有时间来解除人民的疾苦。苏,解救。痌瘝,病痛。
高位不易居,斯民良亦难:高位难以保持,人民也不容易安抚。
一夫或冻馁:一个普通人,可能饥饿受冻。
仁者为悲酸:善良的人会为此而忧伤悲痛。
腐儒实无能,教士惭素餐:迂腐的读书人实际上没有什么能力,教书的人惭愧自己白白接受俸禄。
临觞(shāng 觞)愿有祝,早使群黎安:端起酒杯,希望能有这样的祝愿,早日让大家安定下来。
觞(shāng 觞),酒杯;黎,百姓;安,平安。
【赏析】
这首诗是杜甫对友人李郡守(李勉)的答赠诗。李勉时任成都尹(刺史),杜甫曾作《寄李十二白二十韵》向其表达仰慕之情。此诗写于杜甫在成都期间。首联点明李勉来访之事,并说明自己的眼病不宜饮酒;二联写李勉来访时的情景和自己的心情;三联写与李勉畅谈之后感到欣慰;四联写李勉对自己的勉励;五联写诗人对李勉的期望。全诗语言平易,风格质朴,情感真挚。
【注释】
【译文】
因眼睛生病而无法饮酒,心中感到烦躁不安。
忽然听到郡守到来的消息,我赶紧走出门外去迎接他。
看到他温文尔雅的气质,听到了他谦虚友善的话语。
才知道他的名声显赫,手下有很多有才能的人。
精神振奋后坐下来忘却了疲倦,想要站起来又再三挽留。
春天雨后春笋,蔬菜的新鲜美味,都在林间花丛中细细品尝。
温暖春风飘动着花瓣,阳光斜照时归鸟的叫声喧闹。
痛苦的事情堆积如山,无暇顾及百姓疾苦。
高位难以保持,百姓更加难以安抚。
一个普通人,可能饥饿受冻。
善良之人会为此而忧心悲伤。
我这样的书生实在是无能,教书的人惭愧自己白白接受俸禄。
希望能有这样的祝愿,早日让大家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