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吾七龄时,宴息思天道。
精虑入窈冥,玄夜漫浩浩。
因念死生情,划焉动中懆。
人生既有终,神仙讵私好。
所期访真诀,炼药驻玉貌。
焉知五十秋,未得展怀抱。
弹剑将远游,沉忧彻苍昊。

【注释】

始吾七龄时,宴息思天道:我七岁的时候,休息时就思考天的道理。

精虑入窈冥,玄夜漫浩浩:精心的思索深入到幽深的境界,夜晚无边无际。

因念死生情,划焉动中懆:想到生死之情,心中就充满了疑惑不安。

人生既有终,神仙讵私好:人总有死,而神仙又怎能自私地喜欢长生不老呢?

所期访真诀,炼药驻玉貌:所希望的是寻求长生不老的秘诀,用炼丹术来保持青春美貌。

焉知五十秋,未得展怀抱:怎么知道五十岁的秋天到来时,不能施展自己的才华抱负呢?

弹剑将远游,沉忧彻苍昊:拿起佩剑准备远行,深沉的忧愁弥漫天地之间。

【赏析】

这首诗是《咏怀诗》组中的第六首,全诗抒发了诗人对人生的感慨和追求。

开头四句“始吾七龄时,宴息思天道。 精虑入窈冥,玄夜漫浩浩”。这是回忆自己小时候学习道理的情景。那时他只有七岁,在闲暇时便思考宇宙间的大道。他专心致志地钻研,进入深远莫测的境地,夜晚无边无际。由于对生死问题感到迷惑不解,所以心中充满不安。

中间四句“因念死生情,划焉动中懆。 人生既有终,神仙讵私好。”是说:一想到死和生的问题,心中就感到很不安。因为人终究要死,而神仙又是自私的人,所以自己并不奢求长生不老。

最后四句“所期访真诀,炼药驻玉貌。 焉知五十秋,未得展怀抱。 弹剑将远游,沉忧彻苍昊。”是说:我所盼望的是能获得长生不死的秘诀,用这些秘诀去修练成仙,永远保持青春美貌。谁知道到五十岁时,还不可能实现这个愿望!于是拿起剑来远游,深深地忧虑着,以至于天地之间也充满了忧伤。

诗人通过自己的人生体验、理想追求和现实遭遇,深刻地揭示了人生的矛盾痛苦和精神苦闷。同时,他的这种痛苦和苦闷又是难以言表的。他既想摆脱苦难,却又无力摆脱;他既想追求自由,却又受到种种制约;他既想建功立业,却又无能为力……因此,他在诗中反复吟诵“弹剑”、“沉忧”等诗句,以表现自己内心深处的痛苦、愤懑、无奈和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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