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屿蟠沙,烟波抱月,潜虬吐沫如许。敛自绡宫,滴同薇露,万里浮槎谁取。博山小试,似快剪、云英一缕。袅袅萦帘拂座,怅望海天何处。最怜空闺独炷。
对氤氲、燕梁莺户。漫倚银篝听尽,夜深梅雨。此际相思不浅。叹荀令风流顿非故。素被馀薰,缠绵未去。
【注释】
岛屿蟠沙:指香山。烟波抱月:指香山周围环绕着烟雾和波浪。潜虬吐沫:指隐于香山的龙涎香。敛自绡宫,滴同薇露:指龙涎香从香山中凝结出来后,其质地细腻如绢丝般透明,其气味如同薇露一样清雅。博山小试,似快剪、云英一缕:博山,即“博山炉”,古代一种用来熏香的铜制器具。快剪,形容香气像剪刀一样锐利。云英,指云彩中的一缕轻烟。袅袅萦帘拂座:缭绕在香炉周围的香气像轻烟一样飘动,拂过座席。怅望海天何处: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和天空,不知身在何处。最怜空闺独炷:最是令人怜惜的是闺房内无人时独自点燃龙涎香。对氤氲、燕梁莺户:指龙涎香在室内弥漫,如同燕子筑巢、黄莺鸣叫一般悦耳动听。漫倚银篝听尽,夜深梅雨:指在深夜静坐聆听室内的龙涎香,仿佛能听到细雨声。此际相思不浅:此时此刻的相思之情难以抑制。叹荀令风流顿非故:感叹昔日的风流才子已经不在人世,而他的风流才情却永远留在了人们心中。素被馀薰,缠绵未去:被褥上的余香依然缠绕不去。
【赏析】
本词咏龙涎香。龙涎,产自南海龙王之颔下,因而得名。龙涎香以质软性柔、香味浓郁而著称。
上片写龙涎香的产地、形状及散发出来的幽雅香气。“岛屿蟠沙”三句,写龙涎香出自香山(今广东中山市南),它的形状似蛇蟠结于沙岸之上,香气浓郁,沁人心脾;其气味又与微露的薇草相似,清香而不浓烈。“最怜”两句,写龙涎香的形态之美,以及它在室内产生的温馨气氛。
下片写龙涎香给人带来的感受及其所引发的联想。“博山”三句写龙涎香在燃烧时,犹如一把快剪剪断了云雾般的烟雾飘出窗外,使室内充满清香。“袅袅萦帘拂座”三句写室内弥漫的龙涎香使人陶醉,不禁想起那遥远的海上、天边,不知何方是尽头。“最怜”两句则进一步写龙涎香给人们带来的美好感觉,使人们更加珍惜这难得一见的美好时刻。“此际”两句,写由于思念亲人,所以更觉龙涎香的香气更加浓郁。结尾两句,由思人引出对已故才子的怀念。全词通过对龙涎香的描写,表达了作者对爱情和友情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