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雹摧红，凝霜凋绿，胜游乐事难常。梦依韦曲，身淹蜀道，十年杜老凄凉。预愁归到日，怕惟见、累累北邙。市朝虽换，山河未改，聊借酒为狂。
应自惜、茱萸重细检，甚纵横文雅，已失曹王。星回岁转，梅花初破，又闻健者云亡。窈然魂上下，想临睨、终哀旧乡、帝阍高远，孤吟楚些情暗伤。
【注】
扁舟：小舟。前年：前一年。调甫：指白居易，字乐天。客死：客死在客地。去年：上一年（794），作者在长安。重九：重阳节，即九月九日。纕蘅病革：用屈原的典故，“纕”是香草名，这里借指屈原。经宇：经过、经历。顷临其丧：不久前刚刚去世。悼：哀悼。杜老：杜甫，字子美。预愁：预先感到忧虑。归到：回到故乡。怕惟见：恐怕只有见到。累累：坟墓堆积的样子。北邙：指墓地。曹王：曹操，字孟德。星回：岁星运行一周。岁转：岁星运行一年。梅花初破：指寒食节，古人有折梅插门上的习俗。健者云亡：指杜甫去世的消息传来。窈然：幽远的样子。帝阍：皇宫之门。孤吟：独吟。楚些：《楚辞》篇名，屈原作，为楚声曲，多悲怨之音。
【解析】
- 这首诗写于元和八年（公元803年）冬，此时诗人正在江陵。当时诗人正与友人同游江陵古迹，忽然得知故人去世，十分悲痛，写下这首诗来悼念故人。2. “飞雹摧红，凝霜凋绿，胜游乐事难常。”意思是：飞来的冰雹击打红叶，凝结成的霜花凋零了绿叶，美好的游乐之事难以常有。3. “梦依韦曲，身淹蜀道，十年杜老凄凉。”意思是：梦见我依偎在韦曲的房舍之中，身体淹滞在蜀地的道路之上，这已经是杜甫十年以来的凄怆景象了。4. “预愁归到日，怕惟见、累累北邙。”“预愁”两句，意思是：预先感到悲伤，恐怕只有见到坟墓堆积如山了。5. “市朝虽换，山河未改，聊借酒为狂。”意思是：虽然朝廷换了一个朝代，但是山河没有改变；姑且以喝酒来发泄心中的哀伤吧。6. “应自惜、茱萸重细检，甚纵横文雅，已失曹王。”意思是：应该更加珍惜这茱萸，仔细检查一下这纵横交错的文字中是否还有曹操王粲等人的遗风。7. “星回岁转，梅花初破，又闻健者云亡。”意思是：岁星旋转，岁月流转，寒食节到来的时候，又听到杜甫这位才华横溢之人已经去世。8. “窈然魂上下，想临睨、终哀旧乡、帝阍高远，孤吟楚些情暗伤。”意思是：他的灵魂似乎飘忽不定，想要看到故乡的山川景色，却只能遥望远方，心中充满了悲哀；孤独地唱着楚国的诗歌，感情也暗暗伤感。
【赏析】
此诗作于元和八年（803）冬。此时诗人正在江陵。当时诗人正与友人同游江陵古迹，忽然得知故人去世，十分悲痛，写下这首诗来悼念故人。
首联起句突兀而起，点明时间地点，接着写自己的心情：“既伤逝者，行自念也”。这是说，既已知道故人去世的消息，就只好独自想念他了。“飞雹摧红，凝霜凋绿”，是写天气的变化对故人的怀念之情产生了影响。“飞雹摧红”一句，运用拟人手法，把自然现象写得有情有意，生动形象，表现出诗人对故人逝世的极度悲痛心情。“梦依韦曲”“身淹蜀道”，是写诗人怀念故人的心切。“十年杜老凄凉”，是写诗人对故人的深情。故人去世后，诗人感到寂寞、冷清，于是怀念故人，盼望他早日归来，共叙友情。
颔联紧承首联，从“飞雹摧红”、“凝霜凋绿”联想到“梦依韦曲”、 “身淹蜀道”，表现诗人思念故人的深切心情。“十年杜老”，既是实写诗人对故人的怀念，又是虚化诗人自身的处境；“凄凉”，是诗人对故人去世后自己处境的感受，同时也是对自己身世的感叹。
颈联承接上联，抒发诗人因故人离去而引起的感慨。诗人想到自己和故人分别后的处境，想到故人死后，自己孤寂的生活，于是不禁悲从中来，但诗人并没有直接描写自己的悲苦，而是用“预愁”、“怕惟见”这样的句子来表达自己的悲苦心情。
尾联写诗人对故人的追思以及诗人自己的命运感。“帝阍高远”是说自己无法接近故人的灵魂，只能在梦中见到故人；“孤吟楚些情暗伤”，是说自己只能独自在梦中吟咏楚国的诗歌，以寄托自己对故人的无限思念之情。
全诗情感真挚深沉，意境深远含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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