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阑干十二楼。玉栊瑶簟一时秋。雨丝漠漠恨难收。
楼外灯光清比月,阑边心事细于愁。哀蝉落叶此生休。
【注释】
浣溪沙:词牌名,又名《浣溪纱》《浣溪沙慢》《浣溪沙慢·咏雨》。双调,五十八字,上下片各四句,三平韵。
阑干(lán gān):栏杆。
玉栊(lóng):雕饰精美的窗户。
瑶簟(diàn):用美玉制成的席子,这里指夏秋的竹席。簟:同“垫”。
漠漠(mò):形容烟雾、细雨等迷濛的景象。
清比月:清凉如月。
哀蝉落叶:比喻哀伤之情。
休:停止。
【译文】
十二层楼上有十二根栏杆,一夜间秋风袭来,玉窗帘儿轻摇,凉意袭人。
楼外灯光明亮,比月光还要皎洁,栏杆边心事重重,像细雨般连绵不断。
树上哀鸣的蝉儿,秋天里落叶声声,我一生都难以再听到这样的声音了。
【赏析】
这是一首写景兼怀人的词。上阕先写秋日登高所见。开篇以十二阑干起兴,点明地点在高楼之上。“玉栊”二句写登高所见之景:秋夜降临,寒气逼人,但楼上的灯火还格外明亮。“灯”字下得新颖。而“一时”二字则写出了时间的紧迫,暗示着词人对友人的思念。“雨丝”二句写雨中所见:蒙蒙细雨,淅淅沥沥,使人感到愁闷难解。结拍二句写雨后的所见:楼上灯光映照在阑干上,犹如月光一般。阑干边心事缠绵,如同忧愁绵绵。这两句是全词感情的集中体现:从登高望远到触景生情,从思友怀人到因景生叹,层层深入,步步推进,表达了词人对朋友的深情思念和无限感慨。下阕写秋夜的凄清。“楼外”一句写秋夜景色,“灯清比月”是虚写,实为写秋夜之长;“心事”一句写秋夜之深,“愁”字直抒胸臆,将词人内心的孤寂与无奈写得淋漓尽致。“哀蝉落叶”二句是全词情感的高潮,也是全词的主旨所在。它不仅表达了词人对友人的深深怀念,更抒发了自己对生命无常的感喟。最后二句,以哀蝉落叶作结,将词人内心的哀伤之情推向了顶点,令人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