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云蔽吴关，朔风吹古路。
访古登胥台，重经五人墓。
五人遗墓临江浔，长松广陌何阴阴。
我闻此事数十载，只今过客犹悲吟。
忆昔明季天启年，银珰奄宦窃弄权。
吴中选君负时望，忽闻钩党来江边。
连连缇骑下吴邑，黄纸宣传上官集。
邑令惟思解绶亡，督邮却抱徵书泣。
绣衣中丞何扬扬，金吾隶卒盈华堂。
传呼促索势若虎，观者云集如堵墙。
阖闾城中途路塞，中外汹汹动颜色。
五人偏袒左右呼，锦衣隶卒皆惊匿。
直道犹怜侠客存，布衣不畏君王敕。
一朝就义何从容，英魂长傍要离侧。
独不闻烈皇御极云雾开，诏书褒忠天上来。
逆奄祠字已尽毁，朱阑绣柱成寒灰。
唯馀此地长荆棘，五人遗墓犹能识。
白杨四野风萧萧，过客登临长太息。
五人墓前作
寒云蔽吴关，朔风吹古路。
访古登胥台，重经五人墓。
五人遗墓临江浔，长松广陌何阴阴。
我闻此事数十载，只今过客犹悲吟。
忆昔明季天启年，银珰奄宦窃弄权。
吴中选君负时望，忽闻钩党来江边。
连连缇骑下吴邑，黄纸宣传上官集。
邑令惟思解绶亡，督邮却抱征书泣。
绣衣中丞何扬扬，金吾隶卒盈华堂。
传呼促索势若虎，观者云集如堵墙。
阖闾城中途路塞，中外汹汹动颜色。
五人偏袒左右呼，锦衣隶卒皆惊匿。
直道犹怜侠客存，布衣不畏君王敕。
一朝就义何从容，英魂长傍要离侧。
独不闻烈皇御极云雾开，诏书褒忠天上来。
逆奄祠字已尽毁，朱阑绣柱成寒灰。
唯馀此地长荆棘，五人遗墓犹能识。
白杨四野风萧萧，过客登临长太息。
译文：
五人墓前的寒气笼罩着吴关，朔风呼啸吹过古旧的道路。我探访古老的胥台，再度经过五人的坟墓。五人的遗骸躺在长江边的岸边，四周是苍劲的松树和宽阔的田野。我听说这件事已经过去几十年了，现在的过客仍然在悲痛地吟唱。回忆当年明朝的天启年间，宦官们窃据政权玩弄权术。当时吴中选出的官员享有声望，突然得知有朋党之祸发生。他们纷纷被逮捕下狱，黄色的文书传到了官府。县令只是想到辞去官职一走了之，而督邮却抱着公文哭泣。绣衣中丞显得非常得意洋洋，金吾的衙役们都聚集在他的府堂上。他传令让衙役们迅速行动像老虎一样凶猛，观看的人挤满了院落。当阖闾城的路途堵塞，中外都骚动不安。五个人袒露左臂面向右边呼救，那些锦衣卫的衙役们都惊慌失措躲藏起来。尽管面对正直的道义仍保持忠诚，即使是平民也不会畏惧皇上的命令。他们在被捕后毫不迟疑地接受了刑讯，英雄的精神一直陪伴在要离身边。只听说烈帝登基以后政治清明，诏书表彰忠臣的事迹传遍天下。然而逆贼的祠堂早已毁坏，华丽的栏杆和精美的屋柱也变成了一堆堆的废墟。只有这个地方依然生长着茂盛的荆棘，五人的遗墓还能辨认出来。白杨树丛四野飘荡着萧瑟的秋风，我登上这座山陵不禁深深地叹息。
注释：
- 寒云蔽吴关 - 寒云密布遮蔽了吴国的边境。
- 朔风吹古路 - 北风呼啸吹过古老而荒凉的道路。
- 访古登胥台 - 我探访古代的胥台遗址，即传说中的伍子胥所建的“胥山”。
- 五人遗墓临江浔 - 五位忠良之士的坟墓位于靠近长江的岸边。
- 长松广陌何阴阴 - 这是对广阔田野上高大松树的描述。
- 我闻此事数十载 - 我已经听说这件事有几十年之久了。
- 惟今过客犹悲吟 - 现在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过客们仍然在哀悼和吟唱。
- 明季天启年 - 指的是明朝天启年间，一个动荡的时代。
- 银珰奄宦窃弄权 - 宦官窃取了权力，如同戴上银制的眼睛一般。
- 吴中选君负时望 - 吴中地区选择出了一位受到时人尊敬的君主。
- 钩党来江边 - 突然得知有人结成朋党，这些人从江边赶来。
- 连连缇骑下吴邑 - 接连不断地有缇骑（一种执法的官员）被派往下吴县执行任务。
- 黄纸宣传上官集 - 用黄纸书写的命令传达到官府，集合众人。
- 邑令惟思解绶亡 - 县令想到自己可能会因此丢掉官位而逃跑。
- 督邮却抱征书泣 - 督邮在收到公文时哭泣，表示自己的无奈。
- 绣衣中丞何扬扬 - 穿着华丽衣服的中丞非常得意洋洋。
- 金吾隶卒盈华堂 - 金吾衙门里充满了身穿官服的衙役们。
- 传呼促索势若虎 - 衙役们迅速行动，像是一头猛虎一般。
- 观者云集如堵墙 - 观看的人群像一堵墙一样聚集起来，形容人数众多。
- 阖闾城中途路塞 - 阖闾城的途中道路被阻塞了。
- 中外汹汹动颜色 - 内外都变得动荡不安，脸色都变了。
- 五人偏袒左右呼 - 五位忠良之士袒露左臂面向右边大声呼喊。
- 锦衣隶卒皆惊匿 - 穿着华丽衣服的衙役们都吓得惊慌失措地隐藏起来。
- 直道犹怜侠客存 - 正直之道还保存了那些武侠精神的存在。
- 布衣不畏君王敕 - 即使平民也不畏惧君王的命令。
- 一朝就义何从容 - 一旦面临死亡，他们并不慌乱，从容面对。
- 英魂长傍要离侧 - 英雄的魂魄总是陪伴着著名的刺客要离。
- 独不闻烈皇御极云雾开 - 没有听说过烈帝登基之后的政治清明和祥和。
- 逆奄祠字已尽毁 - 逆贼的祠堂已经被摧毁。
- 朱阑绣柱成寒灰 - 曾经辉煌的栏杆和装饰华丽的柱子现在已成尘土。
- 唯馀此地长荆棘 - 只剩下这个地方长满了荆棘，无人问津。
- 白杨四野风萧萧 - 四周都是被风吹得摇曳的白杨树。
- 过客登临长太息 - 过客们来到这里，望着风景无限感伤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