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尝欲著藏兵论,汝舅还成问孔篇。
此意深微俟知者,若论新旧转茫然。
生涯获谤馀无事,老去耽吟傥见怜。
胸有万言艰一字,摩挲泪眼送青天。
【注释】
①衡儿:指作者的侄子张衡。
②过:经过,通过。外舅:岳父,此处泛指南方某氏之婿。肯堂:字肯堂,名不详,是作者妻子娘家人。
③通州:今江苏南通市。率写:即随意挥笔写下。
④藏兵论:指《兵书》一类的军事著作。
⑤孔篇:指《论语》。孔子为儒家学派的创始人。
⑥此意:指前四句的意思。深微:深邃而微妙。
⑦论:评论。
⑧转:反而,反而说。
⑨生涯:一生的经历或生活。获谤:遭受诽谤。
⑩老去:年纪大了。耽吟:沉迷诗文吟诵。见怜:受到怜悯。
⑪胸有万言:胸中蕴藏着很多意见。艰一字:艰难地写出一个字来。
⑫摩挲:用手抚摸。泪眼:流泪的眼睛。送青天:喻指将诗呈献给知音。
【翻译】
我本来打算写一篇关于军事的著作,你岳父却成了讨论《论语》的文章。这深刻的意义需要理解的人才能领会,如果讨论新旧问题就感到茫然不知所措了。一生经历挫折和诽谤而无事,年老了还喜欢吟诵诗文,也许能够得到你的怜悯吧?心中有很多见解,却难以用一个字表达出来,在流泪的时候送给上天。
赏析:
这首诗作于明万历二十年(1592)春,当时张钧德任福建参议,他因与同僚不合而被贬为广东潮州府推官。张钧德赴任途中,其子张衡携家眷至通州谒见父亲,并写了一首诗,以“代柬”相赠。张钧德读后大为赞赏,于是便作此诗以答谢。全诗语言平实,风格朴实,感情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