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断都门送别人,三年怀袖字犹新。
朱厓梦入真堪畏,碧血藏来可化尘。
容鬓为君添飒拉,心期愧我尚轮囷。
飘摇一叶知何处,转向秋风叹此身。

【注释】

都门:都城门外。肠断:形容悲伤到极点。字犹新:指书信尚在,字迹依然清晰可见。朱厓(xián):山名,位于今广西省上林县东南。真堪畏:真可怕。碧血藏来可化尘,比喻忠烈的鲜血可以化为尘土。飒拉:风吹动的样子。轮囷(qūn):《诗经·小雅》中有“如丝如纶”一句,《诗序》曰:“言其文之美也。”这里借以比喻文章或诗文的雄健有力。一叶知何处:一片落叶,能知道它飘向何处。转:转动。秋风叹此身:因感叹自己身世飘零,如同秋天中的落叶一样漂泊不定。

【译文】

我送别了京城的朋友,三年不见,他的字条仍保存得如此新鲜。

你梦见我进入朱崖,这真是可怕啊!你的忠诚之血已经化为尘土,我怎能忍心接受?

为你增光添彩,使我更加英俊潇洒;我惭愧,我愧对你的深情厚意。

飘荡不已,我不知该到哪里去?只希望转过秋风吹去,吹走我的忧伤叹息。

【赏析】

《感秋二首》共二首,这是第二首。诗人送人之后,又过了三年,友人的亲笔字条仍然保存完好。诗人对此深感欣慰,但同时也为友人思念自己的深情厚谊所感动。

前四句写自己对朋友的深厚情谊。友人的字条尚在,而自己已经三载未见,这种感情上的反差使诗人十分感慨,所以用“肠断”来形容。“肠断”,本意为肠子断裂,此处是说因思友之情过于深重而难以自已。“三年怀袖字犹新”是说,三年不见,而朋友的亲笔字条还保存完好,说明他对诗人的思念之深,以及诗人对他的友情之深。

后四句写友人对自己的思念和对自己才华的赞赏。“朱厓梦入真堪畏”是指朋友梦见自己进入了朱崖山,这实在是可怕极了,表明友人的思念之深;“碧血藏来可化尘”是指朋友将自己的忠诚之血藏在土中,可以化成尘土。这两句都是赞美朋友对自己深深的思念之情。

“容鬓为君添飒拉,心期愧我尚轮囷”是说自己容颜发色因友人思念而更加有光彩,内心也更加坚定而充满感激之情。“飒拉”是形容风势急劲的样子,这里用来形容友人思念自己时那种急切的心情。“心期”是心愿,意思是说,自己虽然心怀感激,但却感到惭愧。

“飘摇一叶知何处,转向秋风叹此身”是说,自己就像一片随风飘摇的落叶,不知道飘向哪里,只能转而感叹自己的身世飘零。这里的秋风,既指自然界的秋风,也暗喻诗人自己的处境。诗人此时正处在飘零不定之中,他感叹自己的身世飘零,正如那飘荡不已的落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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