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子有心能作花,女儿采莲先采蕸。
分蕸擘花得莲子,欲问所遗隔花市。
若耶溪头千叶莲,风吹莲叶叶田田。
年年上巳自抽叶,不用栽根理双楫。
盆头有水照衣履,长洗钗鱼作风雨。
投将莲子裹燕泥,嘱子泥中发辛苦。
团团小镜贴波出,隐见荷根起抽立。
风前卷鬘妆不成,雨下抛珠佩来涩。
当阶花鸭睡花稳,窃入雕栏觅新菌。
不念红衣晚岁稀,竟使朱颜早时损。
耶溪五月茭叶凉,画船两桨舣横塘。
女儿只向东邻坐,不采莲花心自伤。

【注释】

山居庄家女:指隐居在山中的农家女子。种莲子:种莲子的劳动。许粒小钵:种莲子用的小巧的容器。历日五铢(tú) :用五个铜钱。隐然:隐隐约约地。有:长出。钵底:花钵中。忽花:忽然开出花来。鸭唼:水鸟啄食。惜哉:可惜啊。作:做。莲子:莲子心,一种药材。

【译文】

山中农妇种莲子,只种一粒小小的花钵里,一天又一天,整整一个月,五铢铜钱数不尽,终于开花了。

莲子有心能开花,农家女儿采莲时先采摘莲蓬。

摘下莲蓬剖开取出莲子,想要问它为什么遗落在卖花人摊上。

若耶溪边有千亩荷花,风吹荷叶一片碧绿。

每年端午节,自己采摘荷叶,不用栽种双楫船。

盆中盛着清水照见自己的衣鞋,经常洗濯钗鱼作风雨。

把莲子裹着燕子泥,嘱咐儿子在泥中努力。

小镜子团团贴波而出,隐约看见荷根在泥中挺立。

风前卷发梳妆不成,雨下抛洒珍珠佩饰来沾湿。

当阶上的白鸭睡得安稳,悄悄爬进雕栏找新菌吃。

不想念那红衣年岁晚稀,竟然使朱颜早受损害。

五月耶溪茭叶凉,画船两只横在塘上停。

农家女儿只能向东邻姑娘坐,不采摘莲花心里很伤悲。

【赏析】

这首词是一首描写农村生活的小令,作者通过“山居庄家女”的口,以清新明快的语言,生动地描绘了一幅山村少女采莲、种豆和养蚕的劳作生活图。全篇以景为主,以事衬情,寓情于景,情景交融,语言质朴自然,富有民歌风味。

开头三句写种豆的过程:山居庄家的女儿,种莲子的小器中只有一粒莲子。她每天从早到晚辛勤工作,经过一月的时间,五铢钱堆成山。最后一句“历日五铢”,即五天五夜的意思,说明她工作之勤,时间之长。这里虽未直接点明莲子,而莲子已在读者心中萌发。

接着写种莲的情景:莲子已经长出了芽苗,再过些日子就会开出花朵。这一句既交代了莲子生长的过程,又写出了莲子生长的迅速。“若耶溪头千叶莲”一句,点明地点,并写出了池塘中莲花之多;“风吹莲叶叶田田”则写出了莲花的繁茂。两句合起来,写出了莲池景色的美丽。

第三句“年年上巳自抽叶”,点明时间,说明每年春天都要重新种植莲花。上巳节在农历三月初三,这里说每年都要抽叶,可见其生长之茂盛。“不用栽根理双楫”,意思是说,不需要移植莲花的根块,也不需要整理两片桨板(小船),因为池塘中的水面很大,可以容纳大量的莲花。这两句写出了莲花的生命力旺盛,以及莲花对环境的适应力很强。

第四句“盆头有水照衣履”,写种植莲蓬的容器——“盆头”。这句既写了莲花的生长环境,又写出了莲蓬的用途——供妇女们洗衣物之用。“长洗钗鱼作风雨”,写妇女们用盆中积水洗涤钗环、玉簪等贵重首饰,使之光洁如新。“作风雨”三字写出了妇女们勤劳的精神风貌。

第五、六句写莲花给人们带来的益处和影响:“投将莲子裹燕泥”,是说把刚采下的莲子包裹着燕子的泥巴,这是用来培育幼燕的营养饲料。这两句不仅交代了莲子的用途,而且也写出了莲子的珍贵,因为燕子是不吃莲蓬的,必须把它裹上泥土才能喂养幼燕。“嘱子泥中发辛苦”,是说叮嘱孩子要在泥土里努力成长。这句话既写出了莲子的珍贵,也写出了农民的辛劳。

最后四句写池塘中的白鸭:它们睡得很安稳,偶尔会跳入水中寻找食物。“当阶花鸭睡花稳”,既写出了白鸭悠闲自在的样子,又表现出了池塘中莲花的雍容华贵。“窃入雕栏觅新菌”,是说白鸭悄悄地跳到雕刻精美的栏杆上去找新长的蘑菇。这句既写出了白鸭的聪明机灵,也表现出了池塘中莲花生机勃勃的景象。“不念红衣晚岁稀”,是说这些白鸭没有考虑到自己年岁已大,快要凋谢了,应该珍惜青春时光。这里的“红衣”指荷花的红色花瓣,与白鸭形成对比。这一句既表现了白鸭的美好品质,也反映了荷花的生机盎然。

最后两句写荷花的美景:“竟使朱颜早时损”,是说荷花的美丽使得这些白鸭过早地衰老了。“耶溪五月茭叶凉”,是说耶溪边的茭叶在五月里仍然很凉爽。这两句既写出了荷花的美景,也写出了耶溪边的自然环境。整首词通过对荷花、白鸭、蜻蜓等景物的描写,写出了农家女辛勤劳作的生活画面,同时也表达了她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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