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不驰玉勒马,俊不挟金弹丸。
所贵结交重然诺,久要不负平生言。
锦袍灿灿振长袖,李子相逢宛如旧。
肝胆尝倾剧孟前,声名不在刘生后。
当年把臂意气遥,酒酣同射西陵潮。
追随燕客且击筑,归来吴市还吹箫。
只今奔走困前路,谢尔清光展云雾。
解得吴刀持赠予,价值千金不相顾。
世人交友只在钱,旧游散尽心茫然。
陇西公子幸无恙,与子共赋相逢篇。
【注释】
豪:豪迈。玉勒:指名贵的马匹。挟:携带。金弹丸:指贵重的箭矢。
所贵:最可珍贵之处。结交:交朋友。重然诺:讲信用。久要:长期相交。不负平生言:不辜负平生的诺言。锦袍灿灿:形容华丽。振长袖:挥动长袖。李子:李姓的朋友。旧:从前。肝胆:真诚相待。剧孟:汉代著名刺客。刘生:指刘安,汉成帝时封为阳都侯,善弹琴。当年:过去。把臂意气遥:意气相投、志趣相投。酒酣同射:饮酒作乐时一起射箭。西陵潮:指长江入海口处的潮水。燕客:指《楚辞》作者宋玉,曾做过楚怀王的左徒,后来因直言进谏而被谗言中伤而离开楚国。击筑:古代的一种乐器,这里指弹琴。吴市:古吴地,即今江苏南部一带。还吹箫:归来后仍继续吹奏箫。奔走:奔波劳碌。谢尔清光展云雾:感谢你为我扫去心头的云雾,让我看清真相。解得吴刀持赠予:得到一把吴地出产的宝剑作为礼物赠送给你。值千金不相顾:尽管价值千金也不在乎。值:值得。相顾:互相顾盼。陇西公子:指李蒙,陇西郡人,东汉末年著名政治家、军事家。幸无恙:幸好没有遭遇不幸。幸,幸亏;无恙,没有生病或受伤。共赋:共同创作。
【赏析】
这是李白在天宝三载(745)所作,当时诗人正在长安任翰林供奉,与友人李蒙有很深的交往。
诗一开始写朋友之间的交往,他们都是豪爽之人,彼此间不讲价钱,不计较利害。他们之间最可宝贵的是彼此的诚信,这种友谊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相逢篇”是李蒙写给李白的一首诗,所以李白用这首诗来回答李蒙。
接着诗人以真挚的感情回忆过去和朋友相聚的情景,那时他们曾经像剧孟那样肝胆相照,像刘安那样志同道合。那时他们在一起饮酒作乐,共同欣赏西江的壮丽景色。他们还曾一起在燕地射猎,在吴地吹箫,在长安弹奏着琴弦唱歌。这些往事历历在目,令人难忘。
如今诗人却身陷困境,四处奔波,不能像以前那样畅游天下了。他感谢朋友对他的关心和理解,希望他们能像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一样珍惜他们的友谊。
最后两句写诗人对友情的看法。他认为世人交朋友只是看重金钱利益,一旦分手就各自为政,不再关心对方的处境。只有像李蒙这样的知己才能真正了解他的心意,并和他共度难关。这两句话表现了诗人对朋友的感激之情和对他们深厚友谊的赞美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