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岁岁今朝,左弧悬罢浑无事。吾衰久矣,我辰安在,老之将至。懒写京书,怕看除目,败人佳思。把东篱掩定,北窗开了,悠然酌、颓然睡。
客有过门投贽。道先生访华胥氏。谁能辛苦,陪他绮语,记他奇字。屈指先贤,戴花老监,岂其苗裔。待异时约取,宽夫彦国,入耆英会。

【注释】①己亥:宋孝宗淳熙十四年(1187年)。自寿:自己祝寿。二首其一:这是第一首。②左弧悬罢:指官运亨通,权倾朝野。③京书:《汉书·贾谊传》载:“贾谊为长沙王太傅,过韶山,观故宅,乃赋曰:‘贾谊三年谪,长沙满林中。天怜屈原死,应召到长沙。’”后以“贾长沙”为贬斥之意。④除目:除书,授予官职的文书。⑤东篱:即东篱菊下,典出陶渊明《饮酒》诗“采菊东篱下”。⑥华胥氏:黄帝之母。传说在混沌初开时,伏羲与女娲兄妹结为夫妇,婚后十日九日无所事事,遂去昆仑山上的华胥国游历。后生伏羲、女娲。⑦绮语:绮丽的文词;奇字:“金错刀”是秦时铜铸的铭文符号,用这种铭文符号刻成的铜器,称为“金错刀”;“玉麟骨”,用美玉雕刻成的兽骨。⑧先贤:指古代贤人。⑨戴花老监:指孔子曾为委吏和乘田掌管祭祀事务,晚年又做过鲁国的司寇。⑩耆英会:指汉代的三公宴会。

【译文】

年年岁岁今朝,我左臂悬挂着的功名利禄已经没有了,整天什么事也不做。我衰老得已很久了,我的辰年又在何处呢?眼看就快老了。懒得书写奏章,又怕看任命官员的命令,怕破坏别人的雅兴。只好把东面的窗子关上,打开北窗,悠然地酌酒,颓然地酣睡。

有客人来拜访,投献礼物,说是先生来访华胥氏。谁能忍受辛苦?陪我谈论绮丽的文辞,记下我的奇字。转眼间,先贤们屈指一算,他们已是戴花的老辈,难道他们是孔丘的后代吗?等待他将来约取,宽待那些彦国人,让他们进入耆英会。

【赏析】

这首词写词人退居故乡时的心境。开头三句说自己年复一年在今天这个日子里过着闲散安逸的生活,没有什么事要去做。然而这只是一种表面的现象,词人内心的感受并非如此单纯。他感到自己衰老得很厉害了,而且自己的年纪已经到了应该死去的时候了。接着三句进一步说明他为什么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因为他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所以懒得写什么奏章,也不怕去看任命官员的命令,更不敢去破坏别人的雅兴。最后几句则写词人如何消磨时间。他把东边的窗户关起来,打开北边的窗户,悠然地喝酒,颓然地酣睡。

这首词通过词人的自我形象描写,抒发了他退居家乡后的孤独、无聊以及由此产生的种种感慨。全词语言平淡自然,不雕琢而意蕴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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