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瓯越湖山主,厌向黄紬听衙鼓。
斗鸭能言名自呼,子规归去啼声苦。
伤情羁雁怯离群,适意驯猫哺相乳。
端是三年贫客官,方春定得离南浦。
【注释】
可怜:值得怜爱。瓯越:泛指浙江一带。湖山主:泛指湖山的主人,这里指地方长官。厌:厌烦。衙鼓:官府的鼓声。斗鸭:斗鸡和养斗鸡。自呼:自我称呼。子规(zǐgū):即杜鹃,一种鸟名。归去:离去。啼声苦:声音哀切。羁雁:被囚禁的鸿雁,比喻流落异乡的人。怯离群:怯于离别伙伴。适意:适应心意。驯猫:顺从人意的猫。哺相乳:互相喂养。端是:正是。三年贫客官:在外地做三年的穷官。方春:正好是春天的时候。定得:必定要。离南浦:离开南浦这个地方。南浦:泛指南方的一个地方。
【赏析】
这首诗是一首讽刺诗,通过描写地方长官的荒淫生活,揭露了封建统治者骄奢淫逸、不理政事的丑恶面目。
首句“可怜”两字起笔,点明全诗题旨——同情与憎恶之情交织在一起。诗人首先对那些只知道听衙鼓、玩斗鸡、赏驯猫而不顾百姓疾苦的地方长官表示了极大的厌恶。“可怜”二字,既写出了诗人的感慨和愤懑,又为后两句作了铺垫。
第二句“厌向黄紬听衙鼓”,进一步刻画了这些地方长官的生活。他们只知在黄绫制成的袍上听衙鼓,而不知体察民情;只顾自己享乐,不顾百姓死活。
第三四句“斗鸭能言名自呼,子规归去啼声苦”,则以动物喻人,形象地刻画了这些地方长官的丑恶行为。他们养斗鸡,斗鸡能言善道,自称为“主人”,其实不过是供他们取乐的工具罢了;他们养的子规(杜鹃)一离开自己的巢就鸣叫不休,好像在诉说着什么似的,这其实是他们在诉说他们的罪恶行径。诗人运用了拟人化的手法,把那些地方长官的丑恶行径描绘得惟妙惟肖,使人感到十分生动有趣。
五六两句“伤情羁雁怯离群,适意驯猫哺相乳”,进一步写这些地方长官的荒淫无耻,他们害怕孤独离群,所以用驯猫来陪伴自己消遣,又担心猫儿会欺负自己,于是便让它们互相喂养,以此来排遣寂寞无聊之感。这些地方长官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发指。
最后两句“端是三年贫客官,方春定得离南浦”,则是对前文内容的概括。这些地方长官在外地做三年的穷官,现在天气转暖,正是他们该回家的日子了。可是他们却不肯早些回去,反而在这里继续过奢侈糜烂的生活。这是多么不称职、不称心的官员啊!
全诗语言通俗流畅,形象生动活泼。通过对地方长官生活的讽刺,表达了诗人对他们的憎恨与鄙弃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