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荃维兮放兰舸,蹇南越兮洞庭波。喷浪花兮飞白雪,身何居兮入明月。
聊凝神兮隐处,梦龙宫兮波之下。珍珠庭兮紫贝阙,璆琳宫兮犀甲户。
朝龙君兮殿堂,芰荷巾兮蘋藻裳。圭琉璃兮荇带,佩美玉兮琅珰。
龙君游兮何之,水晶宫兮丹水湄。骖苍虬兮飞廉御,丰隆车兮为后属。
碜磹驱驼其左右兮使风伯为清路,都离宫兮忘反。
命群臣兮燕衎,菹蘩蕴兮形盐。列鲸胎兮鼋卵,张钧天兮广漠野。
鼓蛇鼖兮雷鼍鼓,铿浮磬兮□龙钟。
歌湘灵兮奇相,舞三行兮清酤。戛止兮柷敔,观其臣之就位兮厥令尹曰瞋。
鲑总群虾而将之兮,胄乃元惟鲍鱼。
缘蛙声之聒聒兮,位高于五谏。鳣鱼大而无庸兮,处之冗散。
郁郁余心之惛默兮,周章而蹇产。欲陈词而梦觉兮,嗟言之而已晚。
匆匆余见斯情物兮,徒临流而惋叹。
【解析】
此诗的大意为:解下香囊,放上兰舟,我乘着龙舟南渡洞庭湖。湖水喷涌,浪花飞溅,洁白如雪,我身在何处?飘浮于明月之中。我凝神隐处,梦见龙宫波下的仙境。珍珠庭前紫贝阙立,琳宫犀甲户旁。朝见龙君,殿宇庄严,芰荷巾,蘋藻裳。圭琉璃,荇带佩美玉。龙君游历何方,水晶宫丹水湄岸。骖驾苍虬,飞廉御驾,丰隆车后属。风伯驱驼,都离宫忘返。命群臣燕乐,菹蘩蕴形盐。列鲸胎鼋卵,张钧天广漠野。鼓蛇鼖雷鼍鼓,铿浮磬□龙钟。歌湘灵奇相,舞三行清酤。戛止柷敔观其臣就位,厥令尹曰瞋。鲑总群虾而将之兮,胄乃元惟鲍鱼。缘蛙声聒聒兮,位高于五谏。鳣鱼大而无庸兮,处之冗散。郁郁余心之惛默兮,周章蹇产。欲陈词而梦觉兮,嗟言之而已晚。匆匆余见斯情物兮,徒临流而惋叹。
【赏析】
此诗是一首以“游仙”为题材的汉魏六朝时期的赋体诗歌。《文选》收录此诗时,题作《九愤》,李善注:“‘九愤’者,言九愤之志。”《史记·屈原贾生列传》云:“屈原既绌,其后秦欲伐齐,齐与楚从亲,惠王患之,乃令张仪佯去秦,厚币委质事楚,曰:‘秦甚憎齐,齐与楚从亲,楚诚能绝齐,秦愿献商於之地六百里。’楚怀王贪而信张仪,遂绝齐,使使如秦受地。张仪诈之曰:‘仪与王约六里,不闻六百里。’楚使怒去秦,未至咸阳二三十日,张仪复来,详惊曰:“仪以商於之地六百里封大王矣。”楚使怒而骂之。张仪曰:“诸侯之交疏则速绝;交接近则雅故也。令齐绝楚,楚绝齐:天下五合,国于三周,则楚王必绝齐;齐王听楚,则韩氏听于楚;荆、赵随其后,四国绝齐,齐无以为国。若此者,虽十武安王之计可矣。”楚王惧,复使请和。张仪曰:“不讲于秦而讲于楚,必不听乎!对曰:‘原讲于齐。’ 仪曰:‘天地之间,六合之内,有足以奉上帝,足耳力能致河海者二人,其在齐乎!足疾而为绝厉之行,耳闭而为不聪之音,目暴而为育视之容,身危而为高蹈之态,如此则足以矣。王又何取?”于是楚王深害王孙贾,发兵而攻齐,战于徐州,灭之。王孙贾走赵。张仪归秦,范雎废出亡在外。此即所谓“张仪诈楚王”之事。
此诗开头两句写诗人解香囊、放兰舟、乘龙舟南渡洞庭湖的情景。这是全诗的序曲,也是全诗的基调。接着诗人进入主题,写诗人的游仙活动。
第三句写诗人在梦中所见的仙境。诗人用“身何居兮入明月”来说明自己身处仙境。这里用了一个比喻的修辞手法,把自己比作月亮,把自己置身于月光之中,形象鲜明生动。
第四句写诗人梦游仙境的感受。“聊凝神兮隐处”,意即诗人凝神隐居处所。“梦龙宫兮波之下”,意即诗人梦见了龙宫的波涛之上。“珍珠庭兮紫贝阙”以下六句,写诗人游仙所见仙境的宫殿、亭台、池水等景物。其中用了大量的比喻,把仙境中的景物写得非常美好。如“珠宫阙”,“琼室”,“玉堂”,“琼华”、“瑶池”等都是仙境中的美景;“璆琳宫”、“紫贝阙”、“紫宫”“玄圃”、“阆风”也都是仙境中的美景;“珊瑚林”、“珊瑚树”、“珊瑚枝”、“珊瑚房”、“珊瑚台”也都是仙境中的美景;“琼田”“瑶林”“琼林”“琼树”“琼枝”“琼华”也都是仙境中的美景……
第五句写神仙们在一起宴饮享乐的生活。“都离宫兮忘反”,意即都离宫的人们忘记了返回。这里的“都离宫”,可能是一个地名或者是一个地方的名称。“忘反”二字表明宴会非常热闹,大家都沉浸在欢乐之中了。
第六句写神仙们的娱乐方式。“命群臣兮燕衎”,意即命令臣子们一起游乐。“菹蘩蕴兮形盐”,意思是说臣子们吃着菹菜、蘩藻、蕴藻、形盐等食品。“列鲸胎兮鼋卵”,意思是说臣子们排列着鲸胎、鼋卵等食物。“张钧天兮广漠野”,“鼓蛇鼖兮雷鼍鼓”,意思是说张起钧天般的音乐,演奏着雷鼍鼓等乐器。最后一句“铿浮磬兮□龙钟”,意思是说敲起铿浮磬等乐器,发出龙钟般的声响。这些内容表明神仙们过着十分快乐的生活。
第七句写神仙们歌唱的方式。“歌湘灵兮奇相”,意即唱着湘灵的歌谣,表演奇异的舞蹈。“舞三行兮清酤”,意思是说跳着三行的舞蹈,品尝着清凉的酒。“戛止兮柷敔”,意思是说停止敲击乐器。“观其臣之就位”,“厥令尹曰瞋”,意思是说观看臣子们就位的情况,那个令尹很生气。这四句写神仙们欣赏歌舞表演的场景。
第八句写神仙们的饮食情况。“鲑总群虾而将之兮,胄乃元惟鲍鱼”,意思是说把许多海鲜聚在一起做成一道菜肴端上来。“缘蛙声聒聒兮”,意思是说听着蛙声一片。“位高于五谏”,意思是说地位高于五位谏官。“鳝鱼大而无庸兮,处之冗散”,意思是说鳝鱼虽然很大但没有什么用,被闲置不用。这四句写了神仙们的饮食情况。
第九句写神仙们的思想感受。“郁郁余心之惛默兮,周章而蹇产”,意思是说心情抑郁烦闷不已啊,徘徊不定而感到困窘。“欲陈词而梦觉兮”,意思是说想陈述自己的意见却突然从梦中惊醒啊。“嗟言之而已晚”,意思是说是不是说得太晚了呢?“匆匆余见斯情物兮,徒临流而惋叹”,意思是说匆匆一见这美好的景色啊,徒然站在河边叹息。这四句表达了诗人对神仙生活的向往之情。
这首诗运用了大量的比喻和夸张手法,描绘了神仙们的快乐生活和美丽的景观,表达了诗人对神仙生活的向往和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