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林何在梦魂飞,闭阁焚香醉似泥。
火冷灯青推枕坐,幽怀无处觅诗题。

【注释】

家林:指家宅。家林何在:家林在哪里?梦魂:梦中的魂魄。

闭阁焚香醉似泥:关着门燃起香烛,像喝醉了似的。

火冷灯青推枕坐:炉火熄灭,灯光昏黄,推开卧枕坐起来。

幽怀无处觅诗题:心中愁绪无处寻觅作诗的题目。

【赏析】

这是一首描写除夕之夜的抒情小诗。诗人以“家林何在”开头,就写出了他此刻的茫然若失之感,接着写他闭门烧香、如醉般地酣睡,最后以“幽怀无处觅诗题”结束全篇,道出了自己的心声——对新年来临,又一年要过去的无奈感伤和对新年的美好憧憬。

这首诗是郑司理在除夕夜所作。郑司理(公元1029~1083年)北宋文学家,字子美,开封雍丘人。少时有文名,与孙洙同时并举进士,官至尚书左仆射。为人清介刚正,不附权贵,为时人所敬仰。

郑司理这首《除夕次韵》写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历来为人传诵。

首句“家林何在”,语意双关,实写自己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凄惨境遇;虚言梦魂飞越重山,更显出思乡之迫切。“家林”,即家乡,也指代自己的住所。“家林何在”,字面是说家已不在,但实际是说家虽在家,却不知家何在,可见其心情之悲苦。“梦魂”一词,既是说家在远方,又是说思念之情深长。

次句“闭阁焚香醉似泥”,是对前一句的具体化。此时他正在家中,面对残破的居所,想到战乱给人民带来的苦难和自己流离失所的痛苦,不禁黯然神伤,于是便关闭房门,点起香烛,借酒浇愁。然而酒精毕竟不能解忧,反而使他陷入更深的悲痛之中。

第三句“火冷灯青推枕坐”,进一步表现了他心中的苦闷。这时,他已从醉酒中醒来,但仍无法摆脱内心的痛苦。他看到炉中的火已经冷却了,桌上的灯火也已经昏暗了,于是便推起枕头坐了起来。

末两句“火冷灯青推枕坐”是全诗的重点,也是全诗感情的高潮。这里,诗人用“火冷灯青”四字,描绘出一幅冬夜孤寂的画面,使人感到寒冷而凄凉;而“推枕坐”则表现出他内心的孤独与无助。最后,他用“幽怀无处觅诗题”一句来收束全诗,表达出他对新的一年来临的期待与喜悦之情。

整首诗语言简练明快,感情真挚动人,既表现了作者在战乱时期的痛苦与无奈,也表达了他对新年到来的欣喜与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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