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子风流栖枳鸾,枳上单栖泣夜阑。
窗前邂逅一笑粲,梦中犹作在时看。
【注释】
李簿:即李德裕。《资治通鉴》卷二四○记此事云:“时牛僧孺、李宗闵为相,德裕深自晦匿。会宗闵罢政去位,乃出拜杭州刺史,以避其嫌。”李德裕在牛党执政时期,因与牛僧孺不和,被贬为崖州(今属广东)司马,后来又被召回朝廷任兵部侍郎,再遭贬谪。“侍儿”是唐人对婢女的一种称呼,这里指李德裕的小妾。李德裕的妾名叫妙丽,善歌舞。
“诸人”即“群小”,指当时依附于牛党而专权朝政的人。
“栖枳鸾”典出《诗.召南.行露》:“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又《周南.蓼莪》:“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毛传:“鸟有两角者号曰鸾。”《尔雅.释鸟》:“鶬,一名鸾。”郭璞注引《韩诗》云:“鴮,一曰鸱枭。”据《史记.陈涉世家》载,陈胜少时常为大田佣耕,尝夜读书,听到一声鸡鸣,便把书扔下睡去了。等到天明起来继续读,又听到了一声鸡鸣,于是又扔下了,如此三四次,最后索性不去读书了。后来他当了皇帝,封陈胜为陈涉王。“栖”即栖息。
“单栖泣”典出《诗.小雅.采薇》篇:“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涕零如雨”典出宋玉《九辩》:“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泪阑干”典出《古诗十九首》中的“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泣涕涟涟然,何因复多虑”。“泣夜阑”典出宋玉《高唐赋》“旦为朝云,夕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这里用典意在表明诗人对妻子的怀念之情。
“窗前邂逅一笑粲”典出《世说新语.言语》“谢太傅寒雪日内集,与儿女讲论文义。俄而雪骤,公欣然曰:‘白雪纷纷何所拟?’兄子胡儿曰:‘撒盐空中差可拟。’兄女曰:‘未若柳絮因风起。’公大笑乐。”这是谢安的侄儿谢朗的故事。后以“撒盐空中”比喻雪花飘飞。“粲”同“粲”。
“梦中犹作”典出《庄子.齐物论》“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后用以比喻梦境虚幻,人事变化无常。
赏析:
本诗开头两句是说,郎君风流倜傥,像一只栖息在枳树上的鸾,夜里孤零零地啼哭。这两句写得很细腻。“栖”字说明这只鸾栖息的地方不是很高的枝头,而是很低的枳树,这就更显示出那只鸾的孤独。“单栖”二字则点出了这种孤独的原因。“泣”字写出了这只鸾的悲伤情绪,而“夜阑”二字则写出了它的悲伤情绪的延续时间很长,直到半夜才停止。“粲”字写出了这只鸾的悲伤情绪的强度。这两句诗写得很有感情,也很细腻。
第三四句的意思是,就在窗前偶遇,嫣然一笑,就像梦中所见的那样。这两句也是很细腻的。“邂逅”一词说明了这次相遇不是事先安排好的,而是偶然的,所以就显得亲切。“一见”二字说明这次相遇的时间很短。“笑”字说明这次相遇的气氛很欢乐,因为彼此都是熟悉的人。“粲”字说明这次相逢时双方的感情都很融洽。这两句诗写得比较简练,但是意思表达得很清楚。
最后两句的意思是,虽然只是梦中相见,但梦中相见的情景却永远留在了我的心里。这两句也是相当细腻的。“犹”字说明这种印象非常深刻,即使经过了很多年也不会忘记。“作”字说明这种印象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看”字说明这种习惯已经成为了一种条件反射。这两句诗写得简练而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