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阴久凄凉,复尔见茅宇。
客来爱其人,问此于谁语。
自云迩先茔,玩构亦庐处。
朝光凌爽气,初岩亘修渚。
平居狷介心,祇以自为苦。
日夕驱其奴,名之同所恶。
驱汝汝不辞,我怀良可悲。
【注释】
山阴:指会稽。会稽郡治在山阴(今浙江绍兴),故称。
复尔:又见。
茅宇:茅屋。
迩:近,接近。
玩:游玩。构筑:建造。处:居住。
凌:越过。爽气:清新之气。
初岩:初起的岩石。亘修渚:横亘在长渚中。
平居:平日。狷介:高傲。心:志向。
名之同所恶:给你取个和我所厌恶的名字。同:相同,一致。
驱汝:驱逐你。汝:你的仆人。辞:不拒绝,不推辞。
我怀良可悲:我心中感到十分可悲。怀:心中。
【赏析】
这首诗是诗人寄给山阴徐氏林亭中的一位朋友徐君明的信,写他游览山阴徐氏林亭时的感受与心情。
前两首诗主要描写徐氏林亭景色,而此诗着重表现作者对徐君明的怀念之情。开头两句“山阴久凄凉,复尔见茅宇”,写诗人久居山阴,感到这里荒凉冷落,今天竟然见到徐氏林亭的茅屋,不禁惊喜交加。“客来”三句,写徐君明来访的情景。诗人以“爱其人”来形容徐君明,说他喜爱这位朋友;接着写徐君明问:“此于谁语?”意思是问我这地方是谁建造的,说明他对徐氏林亭很关心。
下面六句,诗人进一步写徐君明对自己的态度。“自云迩先茔,玩构亦庐处。”写徐君明说自己住在附近先人的墓旁,并在那里建有房舍,这是实情,但诗人要表达的是,徐君明这样做是出于对死者的尊重,而不是为了自己的享受,所以他说:“玩构亦庐处”。
下面四句,写徐君明的为人。“朝光凌爽气,初岩亘修渚。”“朝光”,早晨的光芒,指日出时阳光射到岩石上,使岩石显得更加清亮。“凌爽气”,指岩石上的露水或霜气。“初岩”,指岩石刚露出水面的地方。“亘”,横卧。“修渚”,指长长的沙洲。这里用一个“凌”字、一个“亘”字、一个“亘”字,形象地写出了岩石上露水或霜气以及沙洲的形态,突出了景物的特点。“平居狷介心,祇以自为苦。”诗人说,平时我高傲耿直,自己却因此感到痛苦,这是因为我过于注重自己的名声和地位,不愿屈从于世俗的压力。“日夕驱其奴,名之同所恶。”诗人说,到了晚上,我仍然驱使我的仆人,给他们取一个和我一样不喜欢的名字。
“驱汝汝不辞,我怀良可悲。”诗人说,你虽然不拒绝我这么做,但是我心里感到很悲哀,因为这样会使你失去自我,成为一个没有独立人格的人。
全诗通过对友人徐君明的描写,抒发了对朋友的思念之情,同时也表达了诗人对于高傲耿直、注重自己名声和地位、不苟于世俗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