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半夜错分付,才得星儿便乱做。
大庾岭头屙一堆,后代儿孙遭点污。

【注释】

六祖:禅宗五祖弘忍。黄梅:今安徽宿松县西南。大庾岭:在江西大余,北去广东南雄,为南北交通要道。星子:指星子和尚,为五祖弘忍的弟子。“错分付”三句:说星子因见五祖弘忍被门人偷换了袈裟而发怒,便将五祖弘忍痛打一顿,然后自己坐上师的位子。后来他的门下弟子慧能又以禅法自成一家,成为禅宗七世祖。“屙一堆”三句:说慧能因为自己的名声太臭,怕被人耻笑,便故意在大庾岭头上屙屎,使后代的人受辱。后人因此称他为“马祖”,意为“马屎堆”。【赏析】这首七绝,是诗人对禅宗史上著名的一段公案(即“黄梅夜惊”事件)的评论。

诗的第一句点明时间、地点和事情的起因:“黄梅半夜错分付,才得星儿便乱做。”黄梅,是唐代一个地名,属黄州,今湖北黄冈一带。黄梅县东南三十里有个叫黄梅的小县城,相传是东晋时名士陶渊明隐居的地方。这里所说的黄梅半夜,是指唐高宗显庆五年(660年)。那晚,当五祖弘忍大师在黄梅县的黄梅寺讲经的时候,忽然来了个自称是慧可的门下弟子名叫慧忠的人,要求拜见五祖。五祖弘忍问他从什么地方来?他说是从南方远道而来。五祖问南方有什么地方,他说南方有一个叫慧可的和尚。五祖听了很生气,责问他为什么要假冒别人的名字。慧忠解释说,他是慧可的徒弟,现在慧可已死,他就只好假冒慧可了。五祖说:“我听南岳衡山的僧人告诉我,南方有个叫达摩的祖师,你既然说是慧可的徒弟,就请替我引见引见吧。”于是,慧忠就领他到南岳衡山去找达摩祖师。五祖到了南岳后,先向达摩请教什么是佛性。达摩回答说:“我的本性不是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五祖又问什么是烦恼。达摩回答说:“我并没有烦恼。”五祖听了以后十分高兴,就请达摩跟他回寺,住在一起,传授衣钵给他。第二天一早,五祖就宣布:“今天早晨有一个人来,他可以作我的学生。”慧忠听说这个消息后十分着急,连忙赶去求见五祖。可是五祖已经把衣钵传给了另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后来被称为禅宗六祖的弘忍大师。五祖告诉慧忠说:“你的师父慧可已于前一年去世了。”这时,慧忠才知道原来假冒的人是他自己。这首诗就是从这个公案中引申出来的。第二句写五祖弘忍被慧忠骗走衣钵以后的情况:“才得星儿便乱做。”这里的“星儿”是指弘忍大师,因为他刚被接去当了衣钵传人,所以人们就称他为“星儿”。第三句是说慧忠为了争这宗衣钵,不惜用暴力手段来对付五祖弘忍:他把五祖打得鼻青眼肿。第四句是说慧忠为了保住这宗衣钵,竟然不惜采取极端卑劣的手段:“大庾岭头屙一堆,后代儿孙遭点污。”大庾岭,是五祖弘忍南下时经过的地方。据说大庾岭上有座古庙,庙里有口井,井边有一丛竹丛,相传这就是当年慧忠在这里撒尿的地方。“屙”字原意是用粪罐盛粪便,后来也用来比喻小便。“遭点污”三字,是说他给后世子孙带来了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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