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用春风急,诗肩暖亦寒。
儿曹如笋长,吾事只梅酸。
后死犹容健,馀生愈觉难。
一瓢自穷巷,何止此堪叹。
【注释】
底用:何须。春风急,指春风催发万物。诗肩:指诗歌。寒:指诗歌的冷峻、锐利。儿曹:指年轻一代。子长:指年幼的一代迅速成长起来。吾事:我的事情。梅酸:梅花的苦味,比喻艰难困苦。后死犹容健,指有生之年还有机会。余生愈觉难:有生之年越觉得难以度过。穷巷:贫苦人家的小巷。何止:岂止。
【赏析】
这是一首感怀诗,抒发了诗人晚年时对世事沧桑、生命短促、时光易逝的感慨。全诗八句,前四句写诗人在暮年仍关心国家大事,忧思未已;后四句则表达了诗人对人生短暂、世事艰辛的感叹和无奈。
首联两句以议论起兴,“底用春风急”,是说春天来了,但春光明媚之际,却无心赏玩,因为心中装着国家大事而无暇他顾,“诗肩暖亦寒”则是说虽然自己肩上担负着重大的政治责任,但是感到既温暖又寒冷。“底”是“何”的意思,“底用”就是何需。“春风”是指春天的气息。诗人此时正处在壮年的时期,正是国家政治生活最为活跃的时候,诗人却无心观赏这美好的春光,而是忧心忡忡地思考着国家大事,可见他的责任感是多么强烈。“诗肩”指诗人肩负的责任之重。《论语》中说:“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诗人认为,自己肩负的重任是“诗肩”,所以感到“暖亦寒”。
颔联两句,诗人从自己的角度进一步抒写自己的忧虑和感受。“儿曹如笋长”,是说年轻的一代正在迅猛成长,如同竹笋一般,一日千里,不可遏抑。“吾事只梅酸”,是说我自己的事情只能像梅花那样,虽苦涩,却能耐得住寒冷和折磨。“吾事”指自己的心事。诗人在这里把自己的处境比喻得像梅树一样,尽管环境艰苦,但依然能够挺立不倒。
颈联两句,诗人由自我的感受进一步联想到人生的无常。“后死犹容健”,意思是即使人死后,仍然有机会再活一次;“馀生愈觉难”则是说即使有机会再活一次,也越觉得难得,越觉得困难重重。这里的“后死”与“馀生”都是指老年或垂危之时,诗人以“犹”和“愈”这两个词强调了时间的流逝以及生命之难。
尾联两句,诗人进一步表达自己对人生的看法,同时也表达了对自己前途的忧虑。“一瓢自穷巷”,意思是说自己就像生活在穷巷之中一样,过着简朴的生活;“何止此堪叹”,意思是说这种生活已经够艰难的了,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叹息的呢?这里的“穷巷”指的是贫穷简陋的生活。
这首诗是唐代诗人杜甫晚年的作品。当时,唐王朝国势衰微,社会动荡不安,许多有才华的人都被迫离开了朝廷,杜甫也因直言进谏得罪权贵而被贬到四川成都一带居住,过着贫困的生活。在这种情况下,杜甫的心情十分沉重,经常感叹世事沧桑、人生短暂、命运多舛等主题。这首诗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创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