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海盲风,更谁避、楼船樯折。长记得、铙歌归路,获嘉时节。日夜丹青麟阁梦,论功才补朱衣缺。问世间、求宠有门无,终迷辙。
为此错,平生铁。逾岭峤,皆炎热。独梅花万里,桂林冰雪。跃马十年销髀肉,远游一债偿难彻。笑悠悠、造物戏人哉,冠缨绝。
【注释】瘴海:南方多瘴气的大海。盲风:指狂风。楼船:大船。樯(jiāng)折:桅杆折断,比喻战乱或灾害。长记:常想。得:当。丹青:指画像,这里代指功业。麟阁:汉代铜铸的功臣画像阁。朱衣:朱红衣裳,古代高级官员所穿。求宠:谋求富贵。迷辙:迷途。为此错:因此有过错。为:因、因为。造物:指天。戏:耍弄人,这里指玩弄人的野心。
【赏析】
这是一首送行词。张子正以广西宣慰司都事的身份随使团出使金国,临行前词人写了此词相赠,表达自己的惜别之情。
上片写友人此行的目的和原因。起句“瘴海盲风”,是说南方多瘴气的大海上狂风肆虐,更令人畏惧。接着用“谁”字领起下文,意思是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中,谁能避风避浪?接着点明友人此行是为了躲避北方的战乱,归途中又曾梦见过军阵凯旋。“日夜丹青麟阁梦,论功才补朱衣缺。”两句是说日夜都在想象着战场上的胜利,希望战后能补上功劳簿上的空缺。但作者认为,世间求取功名的人往往门路众多,而自己却没有合适的门路,最终只能迷失在追求功名的道路上。
下片写友人此次出使的使命和目的。“此”字一转,表明自己对友人此行的担忧和忧虑。“平生铁”,意谓平生以来如铁一样坚定的意志和毅力。“跃马十年”,“远游一债”,这两句是说,十余年来一直骑着战马奔波在外,如今终于可以偿还那未了的债务——这次出行。“梅花”二句,意思是说,在万里之外的桂林观赏梅花,如同置身冰雪之中,清凉而宁静。这两句与上文“长记得”一句呼应,表现了友人此行远离喧嚣,清静自适的心情。“笑悠悠”二句,意思是说,面对大自然的造化,我们这些做官的人也不过是一个玩物而已,那些高官厚禄不过是虚名而已。
全词表达了送行者对友人此行的关切之情,同时也流露出词人对官场生活的厌倦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