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气贯寥寥。冥混里、孰谓鹏蜩。千形万状随空化,乾坤运转,游尘野马,都在扶摇。
曳屣挈箪瓢。异玉食、肥马金镳。薰莸枭凤虽殊器,天钧一点,灵明不昧,各自逍遥。
【注释】
青杏儿:词牌名。又名“青杏词”。《梦窗词》中多用此调,以咏物为主。此调为双调七十六字,上片四仄韵、下片五仄韵。
一气贯寥寥(liáo liáo)——形容宇宙万物都统一于一气之中。
冥混里(míng hùn lǐ)——指模糊不清的境界。
孰谓(shú zhé)——谁说?
鹏蜩(táo tiao)——传说鹏鸟和蜩(tiáo)虫都是飞鸟。鹏,大鸟;蜩,蝉。
千形万状随空化(hūn xiàng wàn zhuàng suí kōng huà)——指一切事物都随着宇宙的变化而变化。
乾坤运转——天地运行不息。
游尘野马(yóu chén yě mǎ)——比喻世事变幻不定,如同在旷野上奔驰的骏马一样无拘无束。
扶摇(fú yāo)——传说中一种乘风飞行的野兽名。《庄子·逍遥游》:“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
曳屣挈箪瓢(yè chuǐ qiè dān piáo)——拖着鞋子,提着葫芦瓢,形容清贫的生活。曳屣,拖着鞋走路;挈,提;箪瓢,即箪食瓢饮,指粗茶淡饭。
异玉食、肥马金镳(yì yuè shí、féi mǎ jīn biāo)——指不同身份地位的人,吃着不同的美味佳肴,骑着不同档次的车子。异玉食,指不同身份地位的人所享受的不同美食;肥马金镳,指不同身份地位的人所乘坐的不同马车。
薰莸枭凤虽殊器(xūn róng chē fèng suī qí shuò qì)——薰,香草名;莸,臭草名。薰和莸虽然香气不一样,但都是香草,所以还是香的;枭,凤凰一类的鸟;凤,凤凰一类的动物。比喻即使是性质不同的东西,只要本质相同,也能相互吸引,如“薰莸不避同气”就是这个意思。
天钧一点(tiān jūn yī diǎn)——天理,上天的道理;钧,平衡;一点,指天理的一点作用。
灵明不昧(líng míng bù mèi)——灵明,指佛性;昧,不明。佛性本有,不是由外界得来的,是本来就存在的。
各自逍遥(zì gè yāo tiáo)——指各自按照自己的本性自由自在地生活。
【赏析】
这是一首咏物词,咏的是自然界中的风。起句“一气贯寥寥”,把风与宇宙万物联系在一起,认为风是宇宙万物之源。接着两句写风的变幻无穷,它无所不在地流动着,推动着世间万物的变化发展,使它们千姿百态地出现。“游尘野马”三句,写风的威力之大,可以推动尘世的车轮滚滚向前,也可以带动野马奔驰,形象地表达了诗人对自然现象的赞美之情。
接下来两句,词人从另一个侧面描写了风的形象:“曳屣挈箪瓢。”“曳屣”,拖着鞋子走路;“挈”,手提;“箪瓢”,古代的一种粗茶淡饭。这两句的意思是说,那些过着清苦生活的人,就像拖着鞋子步行,提着葫芦瓢饮水一样,他们过着清贫的生活却能安于现状,不受世俗纷扰的影响。
“异玉食、肥马金镳”两句,进一步描绘了风的形态。“异玉食”,指不同身份地位的人所享受的不同美食;“肥马金镳”,指不同身份地位的人所乘坐的不同马车。通过对比,突出了风的无形无踪的特征,同时,也表达了诗人对不同身份地位之人都能享受平等待遇的期待。
“薰莸枭凤虽殊器”三句,进一步揭示了这首词的主题。这里的“殊器”,指性质不同的东西;“灵明”,指佛性或道性、天理;“不昧”,指佛性或道性、天理本有,不是由外界得来的。诗人认为,即使是性质不同的东西,只要本质相同,就能互相吸引,比如香草与臭草虽然香气不一样,但都是香的;凤凰与枭鸟虽然种类不同,但都属于禽类。这里,作者借“熏莸枭凤”这个典故表达了自己对于平等公正的追求。
结尾两句,词人用反问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观点:“天钧一点,灵明不昧,各自逍遥。”意思是说,既然天理存在并且能够发挥作用,那么无论谁都有自己的本性需要遵循,每个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本性自由自在地生活。
这首词以风为题,通过对风的描写,表达了诗人对平等公正的追求和向往。词人以风为喻,将风的无形无踪、无处不在的特点与人类社会中的平等公正联系起来,展现了一种超越世俗纷争、追求内心自由的精神境界。同时,这首词还体现了词人对于大自然的热爱和赞美之情以及对人生真谛的深入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