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捉笔初无意,乱点离离墨光渍。
袖手方回惨澹思,满堂忽作飞腾势。
尤工画鹰与画马,岂有鬼神立其臂。
是何意态奇且杰,历落高深见胸次。
盖闻夫子侠者流,少年唾手燕然地。
纵横青史一千年,颠倒文韬三万字。
破胆亲持与众尝,许身不惜为人碎。
老来伏枥有馀悲,纸上鹰扬犹负气。
叩心自昔飞炎霜,白虹乃为荆轲至。
况君精诚委笔墨,僧繇破壁将无是。
我有填胸万古愁,百神不语群仙醉。
请君放笔作双鸾,夜半骑之问天帝。
【赏析】
这是一首题画诗,张穆之是唐代画家。他善作鹰马,他的画作有“逸气凌云,势欲飞去”的特点,故人称“逸品”。这首诗就是赞颂其画艺的。
首句开门见山,点明画家张穆之善于画鹰马,但初无定见。次句写他提笔作画,随手乱点,墨色淋漓,如雨后春笋,生机勃勃。三四两句描写画家作画的神态:袖手沉思,忽作飞腾之势。这两句既写出画家作画时的神情,又写出了画面的气势。
“尤工画鹰与画马,岂有鬼神立其臂”,这两句说张穆之画鹰马最擅长,画中神鬼仿佛真的在飞翔,好像真能飞腾起来似的。诗人用夸张手法突出了鹰马神采奕奕、栩栩如生的形象特点。
第五六句赞美画家画鹰马的意态奇特而杰出。“历落高深见胸次”,言其画法高深,意态奇伟。这两句赞扬画家的画技高超,画艺出众。
第七八句说张穆之是位侠义之士。“盖闻夫子侠者流”,这里用“夫子”指代张穆之,说他是位侠义之士。“少年唾手燕然地”,意思是张穆之年轻时就能取得如此成就。
第九十句说张穆之博学多才,文韬武略。“纵横青史一千年,颠倒文韬三万字”,意思是说他的学识渊博,文韬武略都非常高强。
第十一句写张穆之为艺术献身的精神。“破胆亲持与众尝,许身不惜为人碎”,“亲持”是亲手拿着的意思,“许身”是指把生命也献给艺术。诗人赞扬张穆之不怕困难,敢于为艺术献身的精神。
第十二句写张穆之老来仍怀壮志,雄心不减当年。“老来伏枥有馀悲”,老来虽然已经力衰志尽,但仍怀着壮志未酬的悲哀。“纸上鹰扬犹负气”,即使到了晚年,仍然保持着豪情壮志,不肯屈服。
第十三四句写张穆之的诗才横溢,百神无语,群仙陶醉。“叩心自昔飞炎霜”,意思是说张穆之的诗才横溢,像飞霜一样清冷凌厉。“白虹乃为荆轲至”,意思是说张穆之的诗才横溢,足以和古代著名的刺客荆轲相比。
最后几句赞扬张穆之精诚倾注于笔墨之中,僧繇破壁也比不上他的功力。“我有填胸万古愁,百神不语群仙醉”,诗人认为张穆之的诗才高过历史上所有诗人,连百神都对他敬而远之,群仙都陶醉在他的诗句中。
尾联两句说张穆之大胆泼墨,挥笔疾书,夜半还要向天帝提问,希望天帝给他解答。
这首诗以赞颂张穆之画鹰马为主题,从不同的角度对张穆之的艺术造诣作了高度评价,表现了诗人对张穆之深厚的崇敬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