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貌合教金屋贮。天上仙姿，谪在人间住。九霞山下曾相遇。瓠犀笑破樱桃注。
别来青鸟如何处。岂有仙踪，好寄相思句。海月团团生碧树。梦随惊鹊南飞去。
【注释】
蝶恋花：词牌名，双调，六十字，上下片各四句三平韵或两平韵。
玉貌合教金屋贮。天上仙姿，谪在人间住。九霞山下曾相遇。瓠犀笑破樱桃注。别来青鸟如何处。岂有仙踪，好寄相思句。海月团团生碧树。梦随惊鹊南飞去。
【赏析】
这是一首咏人怀人的词。上片写女子的外貌，下片写她与自己离别后的情景。
这首词是作者怀念一位名叫李氏的女子而作。据《太平广记》引《洞天集》，李氏为李太白之女，李白对她十分钟爱，但李白却因事被贬夜郎（今贵州遵义），临行前对她说：“我若回来，一定与你重聚。”不料一去竟不复返。李白去世后，李氏已亡故，李白在思念妻子时写下了这首词。此词写于唐肃宗至德二年（757）冬。
上阕起句“玉貌”，用典。《晋书·列女传》：“王凝之妻谢安妹兰香，字蕙芳，始出时，神光照室。”此处指李氏，言其美貌。“合教”即应当，应允。“金屋贮”典见宋玉《高唐赋序》：“昔者先王尝游高唐，怠而昼寝，梦见一妇人曰：‘妾，巫山之女也。为高唐之客。闻君游高唐，愿委形于君王……’王因幸之。去而后辞曰：‘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此处指所思慕的人，即谢道韫。此言李氏被当作神仙一样供奉起来。“谪”即降谪、贬谪。“谪在人间住”意谓谪到人间居住。“九霞山下”指庐山，传说中有仙人聚会的地方。“曾相遇”意谓曾经在那里相见。“瓠犀”即瓠子。《庄子·逍遥游》：“望洋兴叹，而临于北海。”此处指谢道韫。“一笑破樱桃”，意谓一笑之间，打破了樱桃的色泽。“注”同“掬”，两手捧取。此言李氏的美貌足以让男子为之倾倒。“别来青鸟如何处”，“青鸟”，神话中为西王母送信的信使。“处”，处所，这里指所投宿之处。此言自从分别之后，不知道青鸟去了哪里。“岂有仙踪”，语本南朝梁简文帝诗：“岂无清风吹罗袂，莫遣秋霜入鬓蓬。”意谓哪有神仙的踪迹？“好寄相思句”，意谓最好将相思之意寄托在书信里。“海月团团生碧树”，典见唐代诗人张九龄《和黄门卢侍御咏月听琴适逢新雁入芦中》：“海上明月共潮生。”意谓海中的月亮圆圆地升起，生长在绿色的树林里。“团”，完整圆转的样子。“碧树”，青绿色树木。此言海中的月亮圆圆地升起，生长在青绿色的树上。“梦随惊鹊南飞去”，典见唐代诗人杜甫《春宿左省》：“花隐掖垣暮，啾啾栖鸟还。”意谓梦中跟随着惊飞的鹊儿向南而去。“惊鹊”，指喜鹊。“南飞”，向南飞去。此句意为：在梦中，自己跟随着喜鹊一起向南飞去。
下阕写李氏与自己的离别。过片“别来”承首句，“青鸟”承第二句，两句都承上启下。“岂有仙踪”，承上句，言自己虽知李氏非凡人，但不知李氏是否真有神仙踪迹；“好寄相思句”，承第二句，言自己虽然知道李氏不是凡人，但不知道她是否真的能将自己相思之情寄托于书信之中；“海月团团”承第三句，言李氏在海中的月色圆满如盘；“碧树”承第四句，言李氏在海中的月色青翠如树；“梦随惊鹊”承第五句，言自己跟随喜鹊飞往南方，暗喻自己对李氏的思念。全词语言清新自然，情感真挚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