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菀者林,众鸟萃之。我欲张罗,榛楛翳之。既砺我斧,又饬我徒。
孰是奥秽,而不剪除。爰升于虚,以相乃麓。有条我纲,载秩我目。
有鸟有鸟,五采其章。𡄸𡄸喈喈,率彼高冈。张之弗获,忧心且伤。
寤寐怀思,曷云能忘。有鸟五采,亦既来止。昭其德音,以相君子。
君子岂弟,其仪是若。艾而张矣,云胡不乐!
【注释】
艾:通“刈”,割草。
菀:同“菀”,茂盛的草木丛。
榛楛(hùn gǔ):两种树木,榛树和楛树。比喻荆棘丛生之地。翳:遮蔽。
砺:磨刀石。
爰:语气词,表示陈述。
虚:通“墟”,废墟。
秩:秩序,条理。
五采其章:指羽毛五彩斑斓。
𡄸(kòu)𡄸喈喈(jiē jiē):乌鸦的叫声。
相:比照。
仪:仪态。
【赏析】
这是一首弃妇诗。诗中的女主人公在丈夫出征后,在家守节自守,过着孤独的生活,她用诗歌表达对丈夫忠贞的爱情。
全诗共六章,每章四句,前两句写女子思念丈夫的心情,后两句写女子对男子的思念。
第一、二章写女子思念男子时的情景:有茂盛的草木丛生之处,众鸟聚居;我正忙着砍伐草木,榛楛树挡道,只好用砺石将它们磨光;我已磨利了斧头,又训练好了徒众;到底哪个角落里藏污纳垢,而不被清除呢?于是登上废墟,与高冈上的乌鸦相媲美。有树枝可以编网,载着整齐的网眼;有乌雀有各种色彩,五彩斑斓的羽毛。乌鸦声声叫着,高高地飞过山岗。张开了网去捕它却捕不到,忧愁的心也伤怀不已。
从第三到第五章写女主人公的思夫之情,由表及里,由实及虚。
第三、四章写女主人公思念丈夫时的愁闷心情:醒的时候思念丈夫,做梦也在怀念他;为什么不能忘记呢?
第五、六章写女主人公对丈夫的祝愿:丈夫品德高尚,德行音容都美好,来与我相伴吧!君子宽厚仁爱,仪态从容安详。艾叶已经张好,为什么不快乐呢?
这首诗以女主人公的口吻,通过丰富的想象和大胆的夸张,把女主人公的苦思离情表现得淋漓尽致,是一首感情真挚而又含蓄蕴藉的弃妇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