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马西来一月馀,岂期道路识君初。
论文并许千秋业,叱驭同驰峻坂车。
天遣法星岩雾敛,客迎秋色旅怀舒。
逢人莫更轻谈虎,往事空能独怆余。

初入黔答余定甫司理

骑马西来一月余,难道道路中遇见你?

论文并许千秋业,驱马一同奔峻坂车。

天遣法星岩雾散,客人迎接秋天的情调。

遇到人不要谈论虎,过去的事情空让我感到悲伤。

注释:这是一首七绝诗,首两句写与余定甫的相遇,三四句写相见时的喜悦情景,五六句写山高路险、秋色迷人,最后两句写分别时的感伤。

译文:

骑马来到贵州一个多月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我和你一起讨论文章可以流传千古的事业,我们骑马一起奔驰在崎岖的山路之上。

上天让法星消散了岩石的云雾,客人迎接着秋季的景色,让我们的心情变得舒畅。

遇到人不要再像过去那样轻言谈论老虎,过去的事情只能让我独自悲伤。

赏析:

这首诗是李商隐与诗人余定甫的酬唱之作。李商隐与余定甫同为唐代著名文人,两人交情甚笃。此诗作于公元876年(唐文宗开成元年)秋天,当时李商隐在贵州任掌书记。

“匹马西来”二句,写诗人与余定甫相会的情景。“马”,代指诗人;“西来”,犹言来到。“一月馀”,一作“一月余”。这里说诗人到贵州已近一个月了。“岂期”句,意思是说没有想到在这样偏远的地方竟能遇到老朋友。“识君”二字,表明两人相识之久。“道路”,谓所经之路;“初”,犹“始”。这里的意思是说,诗人与余定甫这次重逢,是在很久以后,所以用“初”字来形容。“论”,是讨论的意思;“千秋业”,谓流传千古的事业。诗人和余定甫都是文人,他们在一起谈论文学,自然不会是无稽之言。这两句是说两人相聚甚欢,谈得投机,仿佛已经谈论了千百年来的文章事业了。

“叱驭”二句,写两人骑马同行的情景。“叱”,是命令的意思。“驭”,即驾驭。“峻坂”,指险峻的山路。《旧唐书·李商隐传》载:“商隐自剑南还,至梓州,遇赦不赴举。”这时李商隐在四川,余定甫在江西。他们二人从成都出发,经过重庆,然后向四川北部行进。一路上山水风光,十分壮美。“并驰”,并驾齐驱。“峻坂车”,即《庄子·逍遥游》:“吾惊怖其言,犹河汉而无极也。大夫君子其皆正言至行,唯尔之所以游目骋怀。”郭象注云:“骏马驾辕,则疾驰如飞。”这里形容两人骑马同行,速度极快,就像骏马一样。

“天遣”二句,写山路险峻,风景秀丽。“天遣”,犹言天助。“法星”,即北斗星名,古人认为它是天的使者。“岩雾敛”,指山中的云雾都散尽了。“客迎”,即客人迎接。“秋色”,指秋天的风景。“旅怀舒”,指旅途的愁绪得以排解。“秋色旅怀舒”,意思是说在美丽的秋天景色中,使旅人的烦闷愁思得以排解。

“逢人莫更”二句,写诗人在旅途中对余定甫的劝戒。“莫更”,不要再次;“独怆”,独自伤感。这两句的意思是说,遇到别人不要再次谈论虎的事了,因为过去的事只会让你独自一人感到悲伤。

李商隐在这首诗里表达了他对余定甫的深厚友谊,同时也表现出他与友人之间的亲密无间。这首诗语言流畅,意境优美,读来令人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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