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廉事纣偾厥宗,何自上天司八风。
嘘枯吹生在掌握,窃弄神柄贪天功。
四月五月旱大甚,天地翕赫方虫虫。
原田莓莓赤如燎,种不入土啼老农。
雨师鞭霆走群龙,玄云四合零雨蒙。
胡为吹云使消烁,更鼓烈焰翻长空。
斯民焦劳亦何罪,得不哀怨号苍穹。
天虽处高听甚聪,汝敢迷罔斧尔躬。
天诛将加不可逭,殛死大荒谁汝恫。
【注释】
劾(hàn)飞廉:弹劾飞廉。
司:主管,治理。
嘘枯吹生在掌握,窃弄神柄贪天功:嘘枯吹生的掌管者,就是上天的神权和神柄。神柄是神的权杖、法宝。
翕赫:形容天地之间风云变幻,气氛紧张。
原田:田地,土地。莓莓:形容草木茂盛,一片郁葱。
种不入土啼老农:种子不能生长在土地上,使老农们哭泣不已。
鞭霆走群龙:雷神鞭打雷霆,驱赶群龙,使天空云散雨停。
零雨:细雨。
胡为吹云使消烁:为何吹风使云消散,使大地焦燥。
更鼓:更鼓,即更漏。古代计时器,用铜壶滴水计时。这里指天时已晚,夜深人静。烈焰:烈火。
斯民:百姓。焦劳:焦心劳苦。
哀怨号苍穹:悲伤地呼号着,声音直冲苍天。
处高听甚聪:处于高处,听觉异常敏锐。
汝:你,指上天。
斧尔躬:斧斩你的身形。
将加不可逭(huàn):将要施加刑罚是逃脱不了的。逭,同“免”。
殛死:被诛杀而死。
谁汝恫:是谁让你如此猖狂。
【赏析】
这首诗是一首讽谕诗。它以辛辣的笔触揭露了天帝滥用权力、滥施淫威的本质,对那些恃强凌弱、欺世惑众的恶行进行了无情抨击。作者借天帝之口,斥责了天帝滥用职权、滥用威力的行为,指出天帝是有罪的,其罪当诛,表达了对天帝的不满和愤恨之情。
此诗采用讽刺手法,运用了夸张、对比等表现方法,语言生动活泼,具有强烈的感染力。如“嘘枯吹生在掌握”一句中,把天帝比喻为掌握生死、生死大权的统治者,形象而生动;“更鼓烈焰翻长空”,把天帝比作正在肆虐人间的烈火,既突出了天帝的凶暴,也表达了诗人对此的愤怒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