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吕虎负嵎,将相徒手搏。
诱虎弃深窟,缚之若狐貉。
飞诫闭殿门,驰节斩长乐。
成败呼噏间,日出欃枪落。

【注释】

两吕:指汉景帝的两位皇后:薄太后(窦皇后)与王皇后。虎:喻指汉景帝宠幸的董贤。将:指汉景帝的大臣霍光。徒手搏、诱虎弃深窟:指汉景帝宠信的董贤,因犯法被免职,汉景帝派人去请他,董贤却称病不去,景帝只好亲自去请,并说:“让丞相去请,太不敬。”后来,汉景帝又派霍光去请董贤,董贤才到。缚之若狐貉:指董贤被罢官以后,就和王、主二人一起住在长乐宫裹,过着优裕的生活。飞诫:指汉武帝征伐匈奴时,令李陵从云中郡出塞,李陵对皇上的诏令是“不得擅离”,但投降匈奴后,却向单于谎报云中已失,于是武帝便下令关闭了所有城门。欃枪:指彗星。

【赏析】

这首杂诗是《读史杂述》的第一首,作者在诗中通过叙述汉景帝时期两个历史故事,来反映当时朝廷内部的争斗以及由此引发的政变。

第一句“两吕虎负嵎”中的两吕指的是汉朝的两个皇后,即薄太后(窦皇后)和王皇后。老虎背朝外叫“负嵎”,意思是背对着危险的地方。这里比喻两皇后恃宠而骄,不肯服从皇帝。“将相徒手搏”讲的是景帝宠信的大臣霍光和御史大夫魏相争权的事情。“将”指将军,“相”指宰相,“徒手搏”意为他们互相争夺权力。

第二句“诱虎弃深窟”是指景帝宠爱的董贤被罢去后,汉景帝派使者召他,董贤称有病不肯去,景帝只好亲自去请。“诱虎”指汉景帝,“舍身窟”指董贤。这句的意思是说:汉景帝为了引诱董贤,竟舍弃自己身体所居之窟宅,亲自到董贤那里去请。“虎”在这里用比喻手法,指汉景帝。“舍身窟”即舍身之处,比喻自己所处的环境或地位。

第三、四句“飞诫闭殿门”讲的是景帝为防止董贤再次掌权,命令李陵从云中郡出兵攻打匈奴的事。李陵字少卿,原为汉景帝的侍中,曾随从汉武帝出征匈奴有功,被封为右校王。后来因为投降匈奴而被杀。“飞诫”意为紧急的命令。“长乐”是宫殿名,位于长安城北,是皇帝和皇太后居住的地方。

第五、六句“驰节斩长乐”讲的是李陵从云中郡出兵攻击匈奴之事,但最后没有取得胜利反而使皇帝失去了信任。“驰节”指急速行动,“斩长乐”指杀死了长乐宫的门卫。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汉武帝派遣李陵率兵进攻匈奴,李陵却未能取胜,反而杀了长乐宫的门卫,这足以说明他的轻举妄动。

最后两句“成败呼噏间,日出欃抢落”,意思是说:战争的胜利与否,取决于皇帝的意志,就像太阳升起一样不可阻挡。“噏间”即空想之中,“欃抢”即彗星,古人认为天象的变化可以预示人事的吉凶。《史记.封禅书》:“黄帝采首山铜以铸鼎……天下太平,获嘉禾,甘露,醴泉,神光下,景云上。然后以天子祠位兆于下邑之东郊,故曰‘迎年’也。”这里用来比喻汉景帝的政治决策。意思是说,汉景帝能否成功,完全取决于他自己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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