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横黛树横烟,隐隐迢迢似辋川。
独坐虚亭秋万里,个中真意若为传。

【题解】

棠轩便面是诗人晚年退隐后的居处,此诗为题轩之作。首联写景,次联写情,末联抒发情怀。全诗以自然景物为依托,表现自己对辋川的向往之情。其中“个中真意”即指隐居生活的美好情趣和精神寄托。

【注释】

棠轩:即棠阴轩。轩:窗子、窗户。便面(piàn):窗子的一面。

横黛:形容山色似眉黛一般。横黛树横烟:意思是群山横立,黛色的树木横亘在烟雾里。

隐隐:隐约。迢遥:远隔的样子。

辋(wǎnɡ)川:即辋口川,辋水之口,在今陕西省蓝田县东南。

独坐虚亭(yínɡ zhèn)秋万里:意思是独自坐在空廓的亭子里,望着万里秋色。

个中真意(zì zhuānɡ zhēn yì)若为传:意思是这中间真正的乐趣和情趣,怎样才能传给后人呢?

【译文】

重重叠叠的青山,就像女子的双眉,黛色的山峦笼罩着轻烟。远远望去,隐隐约约,如同画中的辋口川。

独自一个人坐在空廓的亭子里,看着万里秋色。这种境界中真正的情趣,怎么能向世人传达呢?

【赏析】

此篇为题轩之作,首二句写景,次四句写情。

“群山横黛树横烟,隐隐迢迢似辋川”,这是一幅深得唐人山水画神髓的水墨风景画。它以简练的语言描绘了一幅苍莽浑成的自然景观图。“群山”、“黛”、“横烟”,都是用笔极省力而极有韵味的意象组合。“群山横黛树横烟”一句之中,“横黛”二字是点睛之笔,它不仅使画面上的群山显得苍茫迷蒙,而且把远处的辋川也写得如梦如幻。“隐隐迢迢似辋川”,则是进一步运用夸张的手法来突出辋川景色的美妙与幽远。

颔联两句是诗人由景生情的结果。诗人置身于这样的景色之中,不禁产生了“独坐虚亭秋万里”的感觉。“独坐虚亭秋万里”一句,既是对上句“群山横黛树横烟”的具体化,又使这一景色更加动人。因为有了“独坐”这一动作,才使得那幅水墨画更富于动感;而由于是“秋”季,所以那层秋意也就格外浓厚,从而也使得整个画面更具有一种凄清之美。

“独立空阶听落叶,一任寒风响玉珂。”诗人此时的心情,正是“个中真意”难以向世人传达的那种孤寂之感。“独坐虚亭秋万里”是孤独寂寞的心境,而“独立空阶听落叶,一任寒风响玉珂”则又是孤独中那种无可奈何的惆怅。这两句虽无一字道及愁字,却能让人感受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凄凉。

“个中真意若为传?”最后一句直抒胸臆,表达了诗人对辋川美景所抱持的一种向往之情。然而,他心中所想的“真意”又岂是常人所能理解的?因此,尽管诗人一再感叹“个中真意”,但最终还是无法将它传给后世。这一句是全诗的结穴所在,也可以说是全诗的核心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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