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六乾坤血战年,惊看北极震幽燕。
风雷晦冥娲皇冢,神鼎沉沦泗水烟。
缟素万方同野哭,英灵九庙正孤悬。
远人空有敷天恨,泪尽田横海岛边。
【注释】
百六:指天正农历的六月。乾坤:天地。血战:战争。北极:即北辰,星名。震幽燕:震撼北方。娲皇:传说中的上古帝王女娲氏。神鼎:指黄帝之鼎。泗水烟:指黄河水被神鼎炼成的水气升腾于天空。缟素:古代丧服,白色。野哭:百姓的哭声。九庙:帝王宗庙。孤悬:孤立。敷天恨:《汉书·司马迁传》载:“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其志傎然有北逝之思也。”此处以“北逝”喻指诗人对朝廷的失望和悲痛之情。田横:战国时齐人,曾为刘邦所囚,后逃到海岛,不肯投降,自刎而死。
【赏析】
这是一首悼念岳飞的挽词。全诗用典较多,但并不堆砌,而是自然妥帖;感情真挚,悲壮沉郁。
第一句“百六乾坤血战年”,首句点出“夏五”,是端午节。而这个端午节,却是一个血战的年份,这是作者首先想到的。“百六”即端午,古人认为五月为恶月,易生毒虫,所以端午节又叫“驱五毒”。这里说“百六”年正是一个血战的年份,这既是对历史事实的描述,也是对现实的概括。“乾坤”二字则暗指国家(宇宙)。“血战年”三字既突出了当时战争的惨烈,又暗含了国家民族危亡的深重危机。
第二句“惊看北极震幽燕”,紧承上文,进一步写当时的情景。“北极”是指南方的北斗星,“震幽燕”是指它震动了北方的燕京。这句的意思是说,当时南方的天气突然变化,北斗星的光芒照耀着北方的幽燕地区。《楚辞·招魂》:“魂兮归来!北方不可以止些!”李白《古风》之四:“胡风吹代马,北拥单于台。”这里的“北”,都是指南方,与本诗中的“北”,意思相同。
第三句“风雷晦冥娲皇冢”,紧承第二句,写当时风云变幻、雷电交加的情景,以及由此造成的混乱场面。“娲皇”传说中补天的女英,即女娲氏。“冢”,坟墓。这句的意思是说,当时天空中电闪雷鸣,乌云密布,女娲氏的坟墓也被风雨冲刷得面目全非了。这里用了拟人的手法,把天上的风雨人格化,写得十分生动形象。
第四句“神鼎沉沦泗水烟”,紧承上句,写当时的情景。“神鼎”是神话传说中的一种宝鼎,相传能炼出神奇的药物。“泗水”是黄河下游一条河流的名字。这句的意思是说,当时天上的神鼎被风雨冲刷得只剩下烟云了。这里用了象征的手法,把天上的风云比喻为神鼎,把天上的烟雾比喻为神鼎的烟云,写得十分贴切自然。
第五句“缟素万方同野哭”,紧承上句,写当时的情景。“缟素”是白色的丧服。“野哭”指老百姓在野外举行的哭丧活动。这句的意思是说,当时全国各地都沉浸在一片悲哀之中。这里用了排比的手法,把全国上下的人都写成哀悼的对象,写得非常感人。
第六句“英灵九庙正孤悬”,紧承上句,写当时的情景。“英灵”指死去的英雄人物的英灵,“九庙”是帝王宗庙,祭祀死去的祖先的场所。“孤悬”是孤立悬挂的意思。这句的意思是说,当时死去的英雄人物的英灵正孤独地悬挂在那里,没有地方去安息。这里用了夸张的手法,把英雄人物的英灵写得非常孤单无助。
最后两句“远人空有敷天恨,泪尽田横海岛边”,紧承上句,写当时的情景。“远人”是指远离中原的人们。“敷天恨”是指对朝廷的极度怨恨。“泪尽”是说眼泪流干了。“田横”是齐国的一名忠臣,他曾经拒绝过刘邦的招降,最后自杀在海岛上。这句的意思是说,远离中原的人们只有无限的哀怨和恨意,他们流干了眼泪之后,只能回到海岛上去了。这两句用的是对比的手法,把中原人民的痛苦和仇恨与远离中原的人们的痛苦和仇恨进行对照,从而更加突出了当时的悲惨现实。
整首诗语言简练,情感深沉。通过对当时情景的描写,表达了作者对岳飞这位民族英雄的深深崇敬和怀念之情。同时,也表达了作者对南宋朝廷腐败无能的强烈不满和深深的忧愤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