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风物自妍华,过客停舟只暗嗟。
秋暮离肠元易断,不关红袖泣琵琶。
【注释】江州:今江西九江。妍华:美丽。过客:经过此地的客人。停舟:在船头停留。暗嗟:暗自叹息。秋暮:秋季将尽之时。离肠:离别之愁。元:通“原”。易断:容易断绝。不关:与“不惟”同意,意为不是、并非。红袖:指歌女。泣琵琶:即弹琵琶而哭泣。
【赏析】
这是一首怀古之作。作者由“过江州”这一地名引发联想,想到当年刘禹锡因革新遭贬,曾寓居浔阳(今江西九江)时所作的《乌衣巷》一诗,并由此联想到王昌龄的《芙蓉楼送辛渐二首》中的诗句:“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因此,作者以“过客”自指。他想到自己曾经被贬谪到江州的往事,不禁悲从中来,黯然神伤;又想到如今已过了多年,自己仍在江州滞留。于是,诗人便发出了这样的感慨:“秋暮离肠元易断,不关红袖泣琵琶。”(《全唐诗》)
“秋暮离肠元易断”,意思是说,秋天的暮色和萧瑟的风声最容易勾起人内心的哀愁,所以很容易使人产生羁旅异乡的伤感,何况是在这秋天里,诗人更感到离愁别绪难以排解,心情自然十分沉重。这里所说的离肠,是指诗人的思乡之情。这一句中,“秋”、“暮”、“离”都是关键词,它们都起到了渲染、烘托的作用。
“不关红袖泣琵琶”,意思是说,即使没有歌女的眼泪,诗人也照样可以写出凄婉动听的曲调。这里的“红袖”是指白居易的《长恨歌》中的歌女杨玉环,她曾在唐玄宗面前演唱过《霓裳羽衣曲》,后来被逼自杀于马嵬坡,白居易作《长恨歌》悼念她,其中有这样的诗句:“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风吹仙袂飘飖举,犹似霓裳羽衣舞。玉树后庭前,瑶池西笑饮蓝田。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四弦一声如裂帛,东风杨柳欲青青。”白居易在这里用了很多笔墨描写杨贵妃的美貌,但读者还是觉得意犹未尽,因为他还知道杨贵妃并没有死,只是被迫自缢身亡了。因此,当白居易听到白居易写的《长恨歌》时,不禁感叹道:“我不及此女深得圣人心。”可见,杨贵妃的形象在白居易心中是多么深刻、难忘啊!而今天这首诗里的“红袖”一词,正是从白居易的诗句中借用过来的。
这首诗写诗人对往日的追忆和感慨,抒发了他内心深沉的忧愁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