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山宜竹天下知,小者苍筤尤繁滋。
冻雷破地锥倒卓,千山万山啼子规。
子规声里羁愁偪,有客长安归不得。
北风吹梦落潇湘,晓侍金闺泪沾臆。
画师相从询乡里,为割湘云入湘纸。
眼中突兀见家山,数间老屋参差是。
频年兵气缠湖湘,杳杳郊坰驱豺狼。
避地愁无好林壑,桃源之说诚荒唐。
还君兹图三叹咨,一言告君君勿嗤。
楚人健斗贼所惮,义与天下同安危。
会缚湘筠作大帚,一扫区宇净氛垢。
归来共枕沧江眠,卧看寒云归谷口。
【注释】
苍筤:一种竹子,即湘妃竹。
湘山:指湖南的群山。
小者:指竹苗。
冻雷破地锥倒卓:形容春雷炸裂了大地,像一支支铁锥倒立着。
子规:杜鹃鸟的别名。
羁愁偪:形容旅途中的心情烦闷。
北风:指北风呼啸。
潇湘:地名,在今湖南省东部。
金闺:指皇宫。
画师:指画竹的艺术家。
湘云:即湘竹。
家山:家乡的山。
桃源:传说中的地方,有桃花和流水。
豺狼:指战乱。
林壑:山林水泽,指山水风光。
区宇:天下。
会:当。
大帚:扫帚,这里用作动词。
沧江:洞庭湖的别称。
卧看:躺着看。
寒云归谷口:意思是看着寒云从山谷中流过。
【赏析】
此诗是诗人在长安时所作,借题咏《湘君》《湘夫人》以抒写对国家安危的忧念。首联写潇湘之竹,为下文写景作铺垫;颔联写听到子规鸣叫,而诗人却归不得长安,写出了作者的羁旅之愁;颈联以“有客”自比,表达出自己思乡之情;尾联以“还君”结句,抒发了诗人报国无门的愤慨之情。全诗意境开阔,气势磅礴,感情深沉,笔力雄健。
此诗前半部分描绘了一幅潇湘山水图。起句“湘山宜竹天下知”,点明潇湘之山最适宜于生长竹子。次句说“小者苍筤尤繁滋”,说明这里的竹子不仅茂盛而且种类繁多。第三句“冻雷破地锥倒卓”,“冻雷”指惊蛰时节的春雷,“破地”指震响传遍四野,“锥倒卓”指震声巨大,好像一根铁锥被震得倒竖起来一样。这一句既写出雷声之大,也写出了春天来时大地万物复苏的景象。接着用“千山万山啼子规”来进一步写春天来临时,大自然生机勃勃,百鸟争鸣的情景。“子规”就是杜鹃鸟,又名杜宇、布谷,常在春天里鸣叫,声音凄厉哀婉。这两句通过描写自然景象,把潇湘地区的春天写得非常生动。最后两句,用“子规声里羁愁逼”来形容诗人因思乡而感到的愁苦,以及“有客长安归不得”来表现诗人因不能回故乡而感到的痛苦心情。
接下来诗人又写了一幅潇湘地区的山水图。“北风吹梦落潇湘”,“北风”指秋风。诗人看到秋风袭来,吹拂着梦中飘落的叶子,就想到潇湘地区的景色,于是便产生了对潇湘地区的向往之情。然而诗人并没有真正回到那里去,而是继续留在京城长安。“晓侍金闺泪沾臆”,“金闺”指皇宫,“泪沾臆”指泪水沾湿了衣襟。“晓侍”指清晨起床后,“沾臆”意为泪水滴在衣襟上,沾湿了衣襟。这句诗的意思是说,清晨起床后,诗人常常思念家乡,不禁泪湿衣襟。这两句诗表达了诗人身在京城而心系家乡,渴望回归家乡的思想感情。
然后诗人又写了一幅潇湘地区的山水图。他看到“画师相从询乡里”,“画师”是指画竹子的艺术家。这句诗的意思是说,这位画竹子的艺术家跟随着他,询问他的家乡在哪里,并请他为这幅画题写诗句。“为割湘云入湘纸”。“割湘云”是说这位画家把湘竹取来做画的材料。“湘纸”是特指湖南出产的一种纸张,颜色洁白细腻,质地坚韧而有韧性。“为”指请人代为,“割”指砍取,“湘云”指湘竹。这句诗的意思是说,请画家代为将湘竹砍成细长条状,用来制作纸料。“眼中突兀见家山”,这是说在画纸上突然显现出家乡的山峰来。这两句诗的意思是说,那位画师请画家代为将湘竹砍成细长条状,用来制作纸料,画师在画纸上突然显现出家乡的山峰来。
接下来诗人又写了一幅潇湘地区的山水图。他看到“频年兵气缠湖湘”,“兵气”指战乱之气,“缠湖湘”是说战乱之气弥漫着整个湖湘地区。“杳杳郊坰驱豺狼”,“杳杳”是遥远的意思,“郊坰”是郊外的原野,“豺狼”指凶恶的野兽。这两句诗的意思是说,由于连年不断的战争,整个湖湘地区都笼罩在战乱之中,远处的原野上都能看到凶猛的野兽在活动。这两句诗表达了诗人对战争破坏自然、使人民遭受苦难的愤怒情绪,同时也反映了当时社会动荡不稳的情况。“避地愁无好林壑,桃源之说诚荒唐。”“避地”指躲避战乱,“愁无好林壑”是说因为战乱而失去了美好的山水风光,因此感到十分忧愁和失落。“桃源之说诚荒唐”是说传说中的世外桃源根本不存在,是一种空想和幻想。这两句诗表达了诗人在战乱中失去美好家园的痛苦心情,同时也流露出诗人对理想社会的向往之情。
最后诗人又写了一幅潇湘地区的山水图。他看到“还君兹图三叹咨”,“兹”指这,“还君”是说请君王归还这张画。“三叹咨”是说再三叹息咨询,表示诗人对这幅画很重视。“一言告君君勿嗤”,“一言”指一句话,“告君”是说告诉君王,“君勿嗤”是说请君王不要嘲笑我的话。这两句诗的意思是说,这首诗是诗人向君王倾诉衷肠,恳请君王能够归还这张画。这两句诗表达了诗人渴望回到祖国怀抱、为国家效力的愿望。
这首诗是诗人在长安时所作的一首抒情诗,通过描绘潇湘山水之美来抒发自己的思乡之情。全诗情感饱满,意境深远,语言优美,富有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