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夜寂。无端送幽信,做成萧瑟。不是哀弦,亦非脆管,凄凉无匹。倾耳纱窗未已,短篱边、添个寒蟀。等闲觅。此声何处,似南仍北。
我本悲秋词客。怎禁他、啾啾唧唧。冷梦催醒,微吟凄断,愁来无迹。水咽云寒,只一夜、能使愁人头白。红闺夕。休更琼楼吹笛。
【注释】
玉京秋:词牌名。
无端:没有原因地,无缘无故地。幽信:幽深的信。
凄无匹:极其凄凉。
倾耳纱窗未已:侧耳倾听纱窗外的声音。倾耳,侧着耳朵,形容倾听。纱窗,用竹木条编扎而成的窗子,有格子状的花纹,透光而通风。
南仍北:南方或北方。
水咽云寒:水声如咽,云气似寒。
红闺夕:指女子居住的闺房。红,红色,借代女子。闺,内室,指女子的卧室。
休更琼楼吹笛:《世说新语·排调》载:“谢玄(谢安之子)为桓冲司马,时玄集索靖《张协序》(索靖字靖长),于时人皆云‘二王(指王羲之、王献之)亡后,惟此记存’。于是大重,以为绝伦。”后因以“休更琼楼吹笛”比喻不再在豪华的楼阁中吹笛。
【赏析】
《乐府雅词》卷十载:“谢玄集索靖《张协序》,当时人皆云:‘二王亡后,唯此存也。’乃大重之,以为绝伦。”这首《玉京秋》即由《张协序》脱胎而来。
起二句,写秋风送秋声。良夜寂然,秋风送来阵阵哀怨的秋声,这声音不是哀弦,也不是脆管所发出的声响,却有一种令人无法忍受的凄凉之感。“无端”,是说没有理由;“送幽信”,就是送来那幽深的信,这里指秋风送来的凄切的秋声。
三、四两句,转写自己的感受。侧耳倾听,似乎纱窗外正传来短篱边蟋蟀的哀鸣声,可是又不知它来自何方何处。“等闲觅”三字,点出自己对这种凄切之声的无奈与无可奈何。
五、六两句,进一步抒情,说自己本是悲秋之人。但如今听到这蟋蟀的哀鸣声,不禁感到一阵冷梦催醒般的痛苦。“啾啾唧唧”,是蟋蟀发出的声音;“冷梦催醒”,是说蟋蟀的声音使作者从梦中惊醒;“微吟凄断”,是说蟋蟀的声音使得自己愁思不断。
七、八句,写愁思如何折磨自己。水声潺潺,云气寒冷,一夜过去,愁思更加浓了。愁思使人白发丛生,这是诗人对自己痛苦的自白。
九、十句,抒发自己不愿在华丽的楼阁中吹笛子的情怀。红颜知己,闺房之内,不应再听笛声,因为笛声会使人产生愁绪。“休更琼楼吹笛”一句,既是对自己的提醒和告诫,也是对自己苦闷的一种解脱。
全词通过描写自己听到蟋蟀声而产生的一系列心理活动,表现了自己内心的痛苦和苦闷,同时也表达了自己对美好事物的喜爱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