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雠固当复,臣道不可无。
处宫复鞭墓,千载议子胥。
夷考楚弃疾,弑兄夺其居。
新台丑莫掩,杀贤信谄谀。
天伦既澌减,日君实愧诸。
衡以顺逆义,孝子刃独夫。
间关出虎口,愤激生穷途。
所惜属镂死,前智何后愚。
胡不早引退,伏剑明区区。
我来胥歌村,荒烟吊平芜。
漂女今安在,芦中人亦殊。
但听社公鼓,幸未讹髭须。

【注释】

暨阳:即浙江绍兴,因春秋时越王勾践葬于此地而名。

吴延陵:即吴王寿梦之孙,名光,字延陵。

雠:《左传》载:“楚申包胥乞师于吴王,曰:‘吴与越同舟,有虞灭之,必无宁岁。’”

处宫复鞭墓:春秋时吴王夫差杀忠臣伍子胥,并鞭尸三日。

夷考:考察。

楚弃疾:指楚平王杀太子建,立其弟弃疾为君。

新台:指秦穆公筑“雍城”时,曾将美女进献给晋献公的夫人,后被郑文公所逐,郑人作《清人歌》以讽刺之。

丑莫掩:指周厉王为政时,国人怨声载道,他竟用武力镇压百姓,史称“烽火戏诸侯”。

杀贤信谄谀:指汉景帝时,晁错主张削藩反遭窦太后忌恨,被诛杀。

天伦既澌减:天伦是父子、兄弟之间的关系。《诗经·大雅·瞻卬》:“天之方懌,诸人胥怨。”意思是说:上天正宽舒地降福,人们却都怨恨起来。天伦,指君臣关系。

衡:这里指张衡,东汉天文学家、数学家和地理学家。

顺逆义:指《孟子·梁惠王上》中所说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愤激生穷途:指《史记·屈原贾生列传》中的“屈平既绌,其后秦欲伐齐,使使告楚。怀王怒而发兵,屈平不任,遂反,卒以此见怀王。”

属镂:一种短剑。

前智后愚:指《论语·阳货篇》中孔子说的“鄙夫可与事君也哉?其未得之也,患若此;既得之,患若此。苟患失之,人亦已甚矣。”

胡不早引退:指《战国策·齐策》中苏秦对燕文公的话,意思是说:你为什么不及早引退呢?

伏剑明区区:指《史记·刺客列传》中聂政的故事。

我来胥歌村:指我来到吴县胥口镇一带。

荒烟吊平芜:指作者在吴县一带游览所见。

漂女今安在:指三国时孙权曾派人到皖城一带寻访周瑜的妻子小乔,结果没有找到。后来,孙权又派甘宁到皖城去寻访小乔,也找不到。

但闻社公鼓:指作者在吴县一带游览所见。

幸未讹髭须:指作者在吴县一带游览所见。

【赏析】

这首诗大约成于南宋初年,作者自注云:“余观《史记》,吴延陵君子之墓在会稽。父仇固当复,臣道不可无,处宫复鞭墓,千载议子胥……胡不早引退,伏剑明区区……”。全诗八句,每二句为一组,共四组,每两句为一组,共八句,这是律诗的格式。从形式上看,全诗都是七言句,每两句一韵,这又是绝句的形式。这种律绝结合的形式,是宋词兴起以后出现的。

第一联:“父仇固当复,臣道不可无。”(《史记·伍子胥列传》)这是一首咏史抒怀的作品。诗人通过对伍子胥的追忆,抒发了自己对父仇难报的悲愤之情。这一联的意思是:父亲遭受的仇恨,一定要报复;作为臣下,不能没有气节。这既是作者的感喟,也是他的志向。

第二联:“处宫复鞭墓,千载议子胥。”(《汉书·伍子胥传》)这是对伍子胥复仇行动的具体描述。诗人指出伍子胥为了给父报仇,鞭杀了吴王的尸体,这件事千百年来一直被人议论纷纷。这既是伍子胥的功绩,也是他的罪过。这两句是对第一联的进一步发挥。

第三联:“夷考楚弃疾,弑兄夺其居。新台丑莫掩,杀贤信谄谀。”(《史记·陈涉世家》)诗人通过对伍子胥的叙述,进一步揭示了当时社会的黑暗现实。这里说的是楚平王杀害太子建,立其弟弃疾为君(公元前528年),楚军在柏举打败了吴军,楚平王认为胜利是自己的胜利,就杀死了忠直的伍子胥。诗人通过伍子胥的遭遇来揭示当时社会的现实。

第四联:“天伦既澌减,日君实愧诸。”(《汉书·伍子胥传》)诗人通过对“天伦”即君臣关系的论述,表达了自己对当时君主的不满之情。这里说的是吴王夫差因为贪淫享乐,导致国破家亡。诗人通过伍子胥的遭遇来揭示当时国家的现状。这一联的意思是:君臣的关系就像河水一样逐渐干涸了,而您(指吴王)实在应该感到羞愧!

第五联:“衡以顺逆义,孝子刃独夫。”“间关出虎口,愤激生穷途。”这两句诗是诗人对伍子胥的赞颂。诗人通过对伍子胥的赞美,来表达自己的志向。

第六联:“所惜属镂死,前智后愚。”这两句诗是诗人对伍子胥的感慨。诗人通过对伍子胥的感慨来表达自己的忧愤之情。

第七联:“胡不早引退,伏剑明区区。”这两句诗是诗人的劝诫。诗人通过自己的劝诫来表达自己对当时君主的不满。这一联的意思是:为什么不早点引退呢?如果这样做,就可以表明自己的心迹。

第八联:“我来胥歌村,荒烟吊平芜。漂女今何在?芦中人亦殊。”这两句诗是诗人对当地风情的描绘和对历史沧桑的感怀。诗人通过对当地风情的描绘和对历史沧桑的感怀来表达自己的感慨。

这首咏史诗是一首借古喻今之作。它通过对伍子胥事迹的描述,歌颂了他忠于国家、不畏强暴、敢于斗争的精神;同时通过对伍子胥遭遇的叙述,揭露了当时社会的黑暗现状,表达了自己对封建统治者的不满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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