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凉夜横吹,一声似彻霜天晓。
玉关别恨,银阶幽怨,全穿树杪。
叶起蝉吟,枝惊鸦睡,月窥云早。
料阑干独凭,朱唇吹彻,怕断送、青春老。
恰值雨停风小。
恍串珠、穿来旋绕。
连绵递送,隔墙谁擪,倚楼远袅。
断竹音清,落梅腔远,余音难了。
漫自怜、听不分明,恰更比、分明好。
【注释】
水龙吟·月夜闻远笛:此为作者自度曲,写秋夜闻笛情景。
水龙吟:词调名,又名“小楼连苑》、《烟中列火》。双调,九十五字。上片四句,三平韵。下片五句,四仄韵。
谁家:何处。凉夜:指深秋的夜晚。横吹,即横笛,因以横吹为名。
似彻霜天晓:仿佛把清冷的声音送到了霜天白日,即“似彻”是“如”、“到”的意思,“霜天”指深秋天气寒冷,“晓”指清晨。
玉关别恨:指离别之情。玉关,古代关隘名,这里泛指边关。
银阶幽怨:指庭院中的寂静与冷落。银阶,银白色的台阶;幽怨,寂寞哀怨。
树杪:树枝的顶端。
叶起蝉吟:树叶在秋风中摇曳发出声响,好似蝉儿的鸣叫。
枝惊鸦睡:树枝因秋风而摇动,惊醒了栖息在上面的乌鸦。
月窥云早:月亮从云层后面窥探出来,好像是早晨一样。
阑干独凭:栏杆旁独自依靠着。朱唇吹彻:形容吹笛子的人嘴唇红润,技艺精湛。
恰值雨停风小:正当雨后天晴时,风势很小。
串珠,穿来旋绕:形容笛声悠扬曲折,像珍珠一样穿行缠绕。
倚楼遥袅:站在楼上,笛声随风飘荡很远很远。
断竹音清、落梅腔远:意思是说笛声清脆如同断了的竹竿、旋律遥远如同远处的梅花。
漫自怜:随意地自我安慰。
更比分明好:比这更清楚、更好听的还要好。
【赏析】
《水龙吟》一词,是作者自度曲,写秋夜闻笛的情景。这首词描绘了一幅凄迷寂寥的夜景图。上阕写闻笛时环境气氛及所引发的感慨;下阕则写闻笛后的心境感受和想象之境。全词语言凝炼,情致凄婉,意境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