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半夜帘栊冷,远梦初归,梦过金扉,花谢窗前夜合枝。
昭阳殿里新翻曲,未有人知,偷取笙吹,惊觉寒蛩到晓啼。

【注释】

采桑子:唐教坊曲名。又名“采桑子令”、“小庭花”、“绿腰”。双调,六十二字,上片四句三仄韵,下片五句四仄韵。此词为《采桑子》慢曲的入破部分。西风:秋风。帘栊:窗户的栅栏。寒蛩:蟋蟀。

【译文】

半夜西风吹过,窗帘紧闭,帘外寒气透入室内,窗前牡丹花枝凋零。昭阳殿里宫女们刚刚演奏新曲,却没人知晓这曲子是谁写的,偷偷地吹着笙,突然被一声蟋蟀鸣叫声惊醒,直到天明还在梦中。

【赏析】

这首词是一首宫怨词,写失宠宫女夜深独宿的寂寞和幽怨之情。起首两句写景抒情。“西风”点出时令,“半夜”点明时间,“冷”字渲染孤寂的氛围,“远梦初归”暗示其人不在宫中,而只能在梦中寻觅故人。“梦过金扉”,说明她曾在梦中回到皇宫,但终因事露被遣回原处。“花谢窗前夜合枝”,则表明她的幽怨之情已结在了这株窗前的牡丹花上了。

“昭阳殿里新翻曲”,承上启下,由梦境转至现实,写她在现实中的所见所感。“昭阳殿里”是指汉成帝皇后赵飞燕居住的地方,这里代指宫廷。“新翻曲”是说她正在弹奏一曲新作的乐章。“未有人知”说明这首新翻的曲调无人知晓,也无人赏识。“偷取笙吹”,写出了她内心的苦闷与哀伤。“惊觉寒蛩到晓啼”,“寒蛩”,即秋虫,这里指秋天的蟋蟀。“到晓啼”写出蟋蟀的叫声一直延续到天明。这一句将作者的孤独、悲凉之情表达得淋漓尽致。

从这首词中可以窥见唐代宫女的生活状态。她们在深宫内院过着寂寞的生活,常常被遗弃在冷清的庭院之中,无人理睬。她们只能借助音乐来排遣愁绪,而这种愁绪却又无人能解。这首词写得细腻动人,充分表达了她们内心世界的凄苦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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