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难穷,人生无定,偶然蓬转萍浮。为谁教我,从宦到东州。还似翩翩海燕,乘春至、归及凉秋。回头笑,浑家数口,又泛五湖舟。
悠悠。当此去,黄童白叟,莫漫相留。但溪山好处,深负重游。珍重诸公送我,临岐泪、欲语先流。应须记,从今风月,相忆在南楼。
满庭芳 · 其一
自宛陵易倅东阳,留别诸同寮
世事难穷,人生无定,偶然蓬转萍浮。为谁教我,从宦到东州。还似翩翩海燕,乘春至、归及凉秋。回头笑,浑家数口,又泛五湖舟。
悠悠。当此去,黄童白叟,莫漫相留。但溪山好处,深负重游。珍重诸公送我,临岐泪、欲语先流。应须记,从今风月,相忆在南楼。
【注释】
①宛陵:古县名,在今安徽省宣城市宣州区东南。东阳:今属浙江省。
②留别:告别。同寮:同僚。
③世事:指人世间的万事万物。
④人生:指人的生活和命运。
⑤偶然:没有必然性。蓬转萍浮:像飘泊不定的蓬草和漂浮不定的浮萍一样,随遇而安。
⑥谁教我:谁让我这样做呢?
⑦从宦:做官。
⑧海燕:比喻自己像燕子那样自由快乐地生活着。
⑨乘春及凉秋:像春天飞到秋天那样及时。
⑩黄童:指儿童。白叟:指老人。
⑪莫漫:不要随意。
⑫溪山:指山水美景。
⑬重游:再次游览。
⑭珍重:珍惜。诸公:对别人的尊称。
⑮临歧:在岔路口分别。
⑯欲语先流:想说却又止住了。
⑰须记:一定要记住。风月:风花雪月,泛指美好的景致或时光。南楼:指作者所在的高楼。
【译文】
世事难以穷尽,人生没有固定不变的命运,就像随风漂泊的蓬草和随水漂浮的浮萍,没有必然的归宿。是谁教我要随波逐流,到东州的官场上去呢?就像那翩翩起舞的海燕,趁着春风飞回故乡,又随着秋风来到了秋天。回头看看自己的家庭,只有几个孩子,还要继续在五湖泛船游玩。
悠闲啊!当我离开这里的时候,年幼的孩子和老人,不要随意地挽留着我。只要山水景色美好的地方,我就会再去游览一番。请你珍重地送我们一行,在分手的时候,我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出来,眼泪就先流下来了。你一定要记得,我从今后会常常想念你们,在南楼上怀念着你们。
【赏析】
这是一首离别之作,词人用“世事难穷,人生无定”起句,表明了人生的无常与世事的复杂多变。接着,词人用“偶然蓬转萍浮”作结,进一步表达了人生变幻莫测的特点。
下片开始,词人以反问的方式表达出自己的人生态度。他认为,既然世事无常,人生无定,那么他就应该随遇而安,像海燕一样及时地回到自己的家园。同时,他也表达了对家人的眷恋之情,希望他们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不要阻拦他继续前行。
在“回首笑,浑家数口,又泛五湖舟”一句中,词人用“又泛五湖舟”来形象地描绘出他即将离开东阳时的心境。他既感叹人生的无常,又感慨自己的仕途变化无常。同时,他也表示出了对家人的思念之情。
最后两句是词人的总结与升华。他认为,无论世事如何变迁,他都会牢记在心。因此,他会时常怀念着在南楼上的亲人和朋友。这两句表达了他对亲情和朋友的珍视之情,同时也传达出了他对未来的期待与信心。